屍體被蓋上白布,所有在場的人都被帶走,按照事實錄筆錄,走流程,最後冷漠臉扛下一切。
琍斯和親弟弟以打架鬥毆的名義被拘禁,警方說,關於研究基地的違法事件會深入調查,後續會給這次的受害者們一個答複。
虛驚一場四個字就抹掉了時嫣的死亡,多麼輕巧。
秋天街道旁的落葉被風吹落,沿著路麵一路翻滾。
季琛穿著單薄的病服站在風中,肩上搭著一件風衣,是特助看不下去讓人去臨時買的。
一個人在短時間內竟能變得這麼滄桑,側臉瘦削都能看到骨頭,胡渣滿下巴,無心打理淩亂發絲隨風飄動,有幾縷時而遮住雙眸。
多少天了,醒來就看到時小姐自刎於眼前,又有多少天了,為了等這個案子的結果,陷入了魔怔中,連衣服都沒空換,外貌也不搭理了。
就連cs都不管了。
今天是結案的日子,冷漠臉被拷住雙手押送出警局,他一抬眼就看到站著的兩人。
尤其是那位更為高挑,也是他幾天前目標的人。
冷漠臉一向不把目標放在眼裡,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叫季琛。
他永遠忘不了,季琛跪在地板上用雙手捂住那不斷冒出血的脖頸,一邊高聲喊著,“叫醫生!”
嘶吼到都破了音,一邊恍惚地低聲碎語,“你起來,彆裝了,你怎麼會死呢,你是二小姐啊。”
對彆人張牙舞爪,絕不屈服的二小姐,不是說要跟養女還有遲野鬥到底嗎?不是還要踩他的臉嗎?
是啊,夢裡踩過的啊,那時候明明是很久之後的未來,怎麼能提前死了呢……
血流不止,體溫下降。
醫生將他推開,他看著雙手發呆了一秒,爬起來摸著她已經失去溫度,有些僵硬的臉頰。
“不許流了,不許裝了。”
眼前模糊,他用手臂抹了一下眼淚,就這一下擔架就已經走遠,而他眼前一片紅色,臉上全是血。
不,不是的,這也是夢境對不對?
她就是想馴服他,徹徹底底的馴服他,“乖,對,我乖,我會乖乖的,乖乖的等你回來。”
冷漠臉看著他胡亂擦臉,結果臉上的血越擦越多,根據經驗來看,他手臂上的傷口如果不及時處理怕是要流血過多而暈眩,重則還會摔倒。
“砰。”
果然摔倒了。
從記憶裡出來,腰後是被電擊棒電擊過的“蘇爽”,冷漠臉弓著腰再看前方的人,擦肩而過時忍不住道了句,語氣冷漠卻是發自內心的歉意。
“她的死亡我很抱歉。”
“抱歉。”季琛囁嚅這兩個字,細細品味然後靠近冷漠臉,膝蓋彎曲,朝著他最柔軟的小腹抬起。
“我也很抱歉。”
“抱歉沒能殺了你。”
冷漠臉腹部劇痛無比,弓著腰全身冒冷汗,這是巧勁,而非蠻力。
“我真是小看了你。”
他瞥了一眼無動於衷的警察,“sir,你確定隻是看著?”
警察這才慢悠悠地驅散走其餘人,押著冷漠臉坐進警車,揚長而去。
季琛看著車的縮影,自顧自地呢喃,“如果我能早醒來一步,她是不是就不會死。”
特助欲言又止,他想說可是沒有如果,但是話到嘴邊又轉了一個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