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前季琛還沒有異樣,進門後他站在玄關不動,時嫣伸出手就被他拽到了懷裡。
她下意識想推拒,摟得有些緊,可發現他在發抖,那手就從推拒變成了輕拍地安撫。
“沒事了。”
季琛深呼吸,“除了產檢,哪裡都不要去。”
他害怕極了她會離開,要防人為因素,還要防不可抗力。
還不如待在家裡,就她和他,哪裡都不要去,可疑人員也不放進來。
時嫣不知道他的想法有多極端,“嗯,最近天冷,除了除夕夜我要回家過,等春天了再出去玩耍。”
除夕夜,她給了他一個極好的除夕夜。
嶽父要喝酒,哪有女婿不配的道理,這酒卻將他和嶽父嶽母都迷暈,在歡天喜地的氣氛裡,在小孩六月份的時候,落地窗外麵的天空乍現出繽紛多彩的煙花,電視機裡倒計時慶祝新年。
他趴在桌上,意識丟失,眼睜睜地看著野男人把她拽走,她隻拿走了自己的外套帽子圍巾等。
“不帶我。”他從唇內擠出來的字,語氣音調都像極了中風的人。
就連身體都失去力氣,不受控,他強撐著站起身,腳腕扭斜,撐到桌麵的手軟綿無力,整個軀體直往地麵砸,有胳膊隔著才沒能讓他與地板親密接觸。
儘管這樣,意識都沒了,身體也使不上勁了,他還是靠著匍匐前進,靠著身體跟地板摩擦前進。
眼底流出痛苦地的液體,死死地盯住前方手牽手的兩人。
他死也想不到,這就是時嫣送給他的新春禮物。
“父,母。”
時嫣想去扶他,太狼狽了,扶完就走,可他竟然還能說出話,意思還是在威脅她。
“爸媽也不知道這件事,他們也都上了年紀,你不必為難他們,你也知道,有他們在我肯定會回來。”
不過,不知道哪一天就是了。
或許等到季琛跟陸輕衣在一起後,劇情走到終點,或許是他真的想清楚怎樣去愛一個人,也或許,這隻是一個她安撫他保護父母的念想。
人啊,總要有點念頭才能活下去,之前他是報仇,未來是停止報仇。
江啟看不慣天使和彆的俗人遙遙相望,她這雙清澈眼眸不能被肮臟的人惦記。
包括他。他拽了拽時嫣的手,催促道,“走了,再不走藥效過了怎麼辦?”
“不會的,你不是又加了一粒嗎?”江啟混在父母請的五星級廚師裡,時嫣親眼看到她放了一粒藥的酒水,他又放了一粒。
“那他……”
江啟的話被時嫣打斷,她甩開他因著急而粗魯的手,“他是因為要報仇,心懷至深執念,所以才在這一刻爆發出人類極限。”
時嫣走向季琛,站在他麵前緩緩彎下腰,她冷漠地看著他在地板上翻騰,捏起他抬起又垂下的手指。
“沒勁兒了吧?”
“你之前為了讓我穿上你拿的火裙舞,可有勁了。”
季琛無意識地輕微搖頭,“不……不是……”
可燃物增大隻是為了恐嚇她,讓她哭著跟專業人員說放棄,並非是導致惹火上身的罪魁禍首。
他後麵也沒繼續報仇,他最近幾個月如何,她難道都感受不到嗎?
可該死的是,他說不出話,嘴部臉部已經麻木到有了嘴歪眼斜,直流口水的感覺。
時嫣漠視他眼神裡難以訴說的東西,“犯人被抓住,在受到最終審判前,都會為自己爭辯,他們大腦清晰地做著最壞的事情,被抓後卻恐懼審判,滿口說著‘不是我不是我’。”
“你有時候和他們很像,我也是,我以前那樣對你,很抱歉吧,但我也無法更改過去。”
她站起身拍拍手像嫌臟似的,“這次賭約,過程我輸了,最後我贏了。
我父母任你處置,但你如果真的愛我,就保證他們的安全,等我回來,這是我對你的考驗,就像你考驗我的小孩,她命硬不硬一樣。”
她說得悲涼,麵露傷感。
他又何嘗不是,說什麼感情說什麼懊悔說什麼都沒用。
原來他在她這裡,就是個時間為一生的失信人員,一步失足成千古恨啊……
時嫣撇清了這件事沒有父母參與,也讓季琛明白了她這樣做的原因,她不想賭了,不想在男主角手心底下討生活,在彆人屋簷下被掌控的感覺很差勁,她隻想好好活著。
做個自由的黑蝴蝶,融入夜色裡也沒關係。
她轉身走向江啟,後者自然而然地伸出紳士手,季琛近乎五體投地式趴在地麵上。
側著頭,費力地睜大眼眸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靠著最後一點反應,擠出兩個字,“彆,走。”
彆拋下我。
——
整整四個月,春去夏來。
木星健身房關門大吉,瀕臨破產,其老板疏散員工,逃得不知所蹤,令其破產的便是商圈令人聞風喪膽,最近一陣子隨時隨地大小瘋,自己不知為何不痛快,不痛快也要讓彆人不痛快的cs集團首席執行官。
楓起世家五號彆墅,再次緊閉大門,把季琛拒之門外,他屹立於柵欄前石磚上,望著時家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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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定知道時嫣在哪裡,他不信時嫣真的可以那麼狠心地拋下她父母這麼久都不聯係。
在他身後站著兩派製服墨鏡哥,都是他從cs帶來的,甚至為自己闖門還尋了由頭。
目前時光不敵cs,但時光拒絕與他合作,他攔下項目是廢了一點功夫,不過無傷大雅。利用合同強迫時光說出合作二字,再利用其中bug讓時光坑了自己一次。
由此,他可以來要個理由,不像那幾個月都沒有理由,還要被時母舌戰群儒,質問他:你就是這樣對待你老婆的父母的?你不怕她回來怪罪你?
怕啊,他是真怕,要不然這門早就被他砸了。
可嶽父嶽母啊,你們怎麼就不想想啊,如果你們女兒我老婆回來了,那麼你們和我的日子不就好過了嗎?我們就可以不用這麼針鋒相對了啊。
合作共贏,合作共贏,能隻有合作沒有共贏?
季琛認為,他夠仁慈了。
不然也不會犯下滔天大錯,讓野男人拐走了他老婆。
所以,他抬手揮下,“給我砸。”
兩隊人馬一擁而上,特助頂著黑眼圈在一旁地上盤著腿敲鍵盤,偶爾抬頭看一眼老板胡子拉碴,憔悴陰暗瘋批的模樣,四個月了,聽說快到老板娘的預產期了,所以老板是真要瘋了。
孩子出生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父親,而是野男人的臉,這擱誰身上不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