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兩人大清早宿舍開門,第一時間就衝了出去,去劇院搜刮找尋了一圈,差點連天花板都掀出來看看,可是怎麼找都找不到。
眼看著人多了起來,大家都已經起了床,時嫣被花宴拉著要回到化妝間再去翻找個幾回,經過走廊從後門玻璃上看到了裡麵的觀眾席和舞台。
“等會等會。”
她緊急刹車,像是突然開了竅想到了什麼至關重要的事情。
花宴返回,滿臉疑惑,“怎麼了?你突然找到了?”
時嫣搖了搖頭,“昨晚我輾轉難眠,你打了呼嚕……”
花宴瞪大雙眼,“你說什麼?我打呼嚕?”
時嫣清澈水眸裡儘顯真誠,“你先聽我說完,你打呼嚕,而我忘記了跟大神的約定,我失約了啊!”
她抹著臉,嘴角拉成平線,“我!失!約!了!”
花宴閉了閉眼,拍拍她的肩膀,“咱先找旗袍,男人都拋之腦後,成嗎?”
時嫣嗚嗚兩聲,失魂落魄地推開後門,“找旗袍,其實除了我們參演人員外,還有一人經常來這裡,我經常留在這裡給自己加課練習,他幾乎次次都會打開門看一眼。”
她說著還具體描述了那個人的背影和穿著,一口咬定,“應該是男的,因為當時我追出去隻看到了保潔阿姨,阿姨的穿著明顯不同,而且身高也不一樣。”
“等等等等,你這個橋段怎麼有點像暗戀你被你拒絕的男的,想跟蹤你找機會呢?”花宴越聽越熟悉。
時嫣不知所措,“可是次次就那一瞬間,也沒有跟蹤到劇院外啊,可能隻是巧合,萬一是保安……”
她頓了下,“不對啊,連帽黑色衛衣,那個身高,而且保安排查,怎麼可能一聲不吭就走?”
花宴總覺得很熟悉,不止是這個橋段,但是她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我覺得你這個描述有些熟悉,不但你再重述一遍?”
“行,那我們邊走邊說,先去吃個早餐,然後就去找教授。”時嫣想了想,隻能這樣了。
找都找吐了,她們就邊走邊說,一路消失在儘頭。
隔著一條走廊,觀眾席那一排座椅上鋪著一件外套,上麵躺著拿著筆記本看的人正是季琛。
他目光移向舞台,那裡仿佛還殘留著一個人排練的影子。
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
這樣的人,就像明珠蒙塵,而他恰巧就是能拂去一粒塵土的人。
昨晚。
餐桌上,做了三盤菜還煮了給孩子補充鈣的雞蛋,蔡多芬煎了兩顆愛心蛋,水煮了兩顆。
此刻看著臉都要深埋進比臉大的碗裡,沉浸式扒飯的邱輕衣,夾起愛心蛋放到了她碗裡。
繼而把另一個愛心蛋夾到了用正常小碗吃飯,慢條斯理,略顯沉悶的季琛的碗裡。
季琛愣了下,把煎蛋又讓給了蔡多芬。
蔡多芬想說什麼,卻看到他拿起水煮蛋晃了晃。
“媽,一人一個。”
就有種少了誰都不能少了媽媽,都是家庭一份子的錯覺。
這要是拒絕就有些不識抬舉了。
蔡多芬無奈連道兩句,“好,好,媽也吃,媽也長長個子。”
“哈哈。”邱輕衣沒心沒肺地笑出了聲,抬頭時嘴角還沾著飯粒。
“媽等你到六十歲,肯定能長到兩米多,到時候就跟姚明一樣高,也能抱著我讓我灌籃啦。”
轉頭又對眼中的悶罐子輕哼了哼,“哥哥就不用長了,你已經夠高了,我不希望你比我太高。”
季琛黝黑的瞳仁掃向蠢妹妹,眼中略有蔑視,“我在你這個年齡,已經一米八了。”
邱輕衣眼睛瞪得像銅鈴,抓著筷子的手握成拳頭,“你說誰矮?”
拳頭嘎吱作響,還伸出手要去搶他手上的水煮蛋,“你把它給我,讓我吃,你彆長了,你讓我長長吧。”
季琛把水煮蛋舉高,三兩下剝了皮,而後對著蠢妹妹的視線,咬了一口嫩滑的蛋清。
“補鈣隻是輔助性,有空還是多出去玩玩吧,彆總是在家裡煩媽。”
邱輕衣氣得差點噎住,拿起水杯灌了好幾大口,然後哭唧唧地看向一直憋笑的老媽:
“媽,你趕緊管管哥哥吧,你看看他,嫌我矮還嫌我吃的蛋多,還嫌我呆在家裡不出去瘋玩,還要嫌我煩你,可我陪著媽媽不好嘛。”
蔡多芬寵溺地看了一場兄妹間的打打鬨鬨,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四季輪回,隨著小孩年齡增長,學習和工作繁忙,這種時候越來越短暫了。
“你哥說得對,你彆以為媽媽不知道你總是纏著你哥,讓他教你做題,實際上是逼著人家給你寫啊!”
蔡多芬一句話讓邱輕衣閉上了嘴,低下頭扒飯當鵪鶉,無論老媽怎麼念咒怎麼說叫,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內心是想著一會怎麼從哥哥那裡順點東西,或者讓他給自己乾點活,這個家夥太難被壓迫了。
不然早就給她捏肩捏背了好嘛?
蔡多芬說了一大堆為閨女好的話,期間隻有季琛一直應和,“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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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
“……”
“對。”
蔡多芬說完後看著穩重孝順乖巧就是有點太悶了的哥哥,再看看一旁心思已經不知飄到哪裡去的扒飯閨女。
哎喲,她怎麼就教出這麼兩極分化的一雙子女啊。
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蔡多芬想到上午發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還誇讚那個女孩,“長得漂亮,笑容燦爛,陽光,還很會關心人,很善良,又樂觀溫柔,學習啊那也是響當當的好……”
話說到一半,邱輕衣啪一聲摔下筷子和碗,起身拉開椅子往臥室走。
蔡多芬誒了聲,“你這孩子你乾嘛去啊?”
“我吃完了不回臥室寫作業乾什麼?!聽你囉嗦嗎?!”邱輕衣揚聲怒懟,伴隨著臥室關門聲的巨響。
蔡多芬很尷尬,“這孩子,性子也不知隨了誰。”
季琛低沉的嗓音如山澗的甘泉,流進彆人心中,融化了逐漸凝重的氛圍,“您身體怎麼樣?”
蔡多芬說,“挺好的,哪裡都好,配的藥也會按時吃。”
季琛注意點很不同,“嗯,既然醫生推薦了定期複查,那您就每兩個月抽一天空。”
“不用麻煩了,媽身體好得很,不花那冤枉錢。”蔡多芬說罷,又想起來有一次人家去飲水間找人。
“人家要找的在劇院的人,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