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花宴已經想好自己該怎麼玩了,如果時嫣一起的話會更好,不過她覺得,時嫣是不可能來了,因為戀愛的威力,沒人比她更清楚有多大。
更何況,她這至交好友生活裡除了家人工作,就是朋友,熱愛就是工作,尤其是在物欲不高,朋友也忙不在身邊,家人更是因為工作的原因,不可能經常見的情況下。
像她們這種工作,不止是時嫣把粉絲當成了朋友,每日陪伴自己,更多的也隻有粉絲,然而粉絲隻能隔著屏幕或者隔著安保人員見麵,是不可能深交的,怕出問題。
所以啊,在多種因素下,時嫣對季琛,現在對一份戀情的新鮮感和好奇心肯定是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最高閾值,她需要這份感情填補自己生活裡的樂趣,對方的身份不止是戀人。
時嫣對季琛的感情,肯定多了親情和朋友,她積攢下來的這兩種感情太久了,太多了,無法抒發,而季琛就是很好的,很適合的,沒有風險抒發點。
花宴很了解這個朋友,也很心疼,理解對方,所以對於接下來三天的規劃,沒有打算去打擾她。
第一天,清晨山泉汩汩,鳥鳴在山林間清脆回蕩,形成了天然的鬨鐘,依山傍水的民宿很搶手,但這世界上有很多問題都可以依靠財力解決。
風景最優美,打造出與世隔絕之效果的獨棟小墅是不可能入住了。
靠後麵一些的公寓彆墅可以拚一把,然而花宴並沒有拚成。
再靠後就是兩層樓的樸素風,最像林間小木屋的房子了,確實是依山傍水,就是靠的有些遠。
難道這就是季琛口中的不咋地?
花宴在這裡住了一晚,發現並沒有對方口中描述的那麼“不被選擇”,看來對方在耍心機,想讓自家姐妹入住他家,暗戳戳地想複合呢。
她從床上直起身子,撐了撐胳膊簡單做了一下伸展運動,掀開被子下床,理一理白色睡裙。
側目看到了床頭櫃放著的相框,裡麵的照片是用拍立得拍出,照片裡,小木屋民宿和背景的山水混為一體,木材選色很搭,木屋下房由活水溪流經過,旁邊都是溪流石,此情景美哉,像是渾然天成,就該存在於這裡。
屬實是讓人心情大好的一幕了。
而且小屋內的空氣很清爽,山水汩汩和小動物的清脆聲融合成天然的音樂,讓從睡眠裡還未蘇醒的人們的五感舒展,很舒服,如長年累月生活在寺廟中,把敲木魚聲和鐘聲聽習慣了,在腦海裡彙成歲月靜好的絕佳音樂。
生活啊,毛孔都會呼吸了,心態穩定,遠離城市的喧囂原來可以這樣慢下來享受啊。
對於花宴這種一年不拍很多戲,不刷存在感就要被大眾遺忘,被新一代演員代替,必須要快節奏生活的人,很需要這種慢下來的體驗。
她放下相框,踩著舒適柔軟的一次性拖鞋,悠哉悠哉地去拉開潔白窗簾,準備推開窗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再去浴室洗漱換衣,開始新的旅程。
窗外,站著掛斷工作電話,準備轉身走向小木屋,敲門擾人清夢,一身西裝革履,外披風衣,梳著大背頭,額頭發絲有些濕漉漉的喬彧。
他收起手機轉身,猝不及防地跟拉開窗簾,如油畫裡身穿絲滑白連衣裙,被小精靈圍繞的公主,出現在了鋒利眼眸之中。
喬彧愣了愣,眉眼如被歲月溫柔拂過,連帶著棱角分明的五官都柔和了下來。
他正要打招呼,說些什麼話,比如解釋一下來意,其實並不是自己跟蹤等等,而是純屬巧合。
附近這些民宿的老板是同一人,那人是他生意場上的朋友,承了他的恩情,受過一些靠網絡,網上預約,一條龍入住旅遊服務的提點,對方開了竅,連夜開會指定方案,成了第一個創新,麵對全球的旅遊企業。
同時也促進了旅遊文化,當地文化的宣傳,以及城市的經濟發展。當然,這些都是不在解釋中,一句話就能解釋完畢,如果花宴想了解更多,他才會跟她聊個清清楚楚。
可惜啊,嘴還沒張,公主就快速拉上了窗簾。
喬彧神情黯淡,自己都未發覺的,下意識揚起的嘴角抿成了直線。
公主臉上洋溢著幸福,美好,自由,快樂的笑容。
這是在他麵前,從始至終沒見過的,縱使開始很接近,那也不是這般,是另一種,相似感覺,卻完全不一樣,青澀,小心翼翼,初生小鹿生人勿近的靦腆,帶著討好的笑容。
而現在,除了他身邊,除了有他在的天涯一角,她都會是他剛才驚鴻一瞥見到的那種笑容。
對誰都可以,唯獨他被判了死罪。
死罪不可免,立即執行不緩刑,最高的刑法。
喬彧苦澀地轉身,放在口袋裡攥緊手機的手猛地鬆了,連帶著突然有起伏的心跳都像是跌入穀底,沒了動靜,手發著抖,又握成拳,都沒能阻斷。
他很少哭,但在此情此景的渲染下,昔日癡纏於榻的愛人再難相擁,這等淒涼,如富有生機的萬物被荼毒,死的不能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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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喬彧的肩膀多了一點重量,那重量往下壓,又稍微上抬,企圖拿走,他震驚而快速轉身,同時握住那隻手,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的公主。
花宴注意到他顫抖的唇瓣和因為激動而僵硬的麵部肌肉,是有多不相信,又有多傷心。
她的視線從他的淚上移開,故作隨意掩蓋心中驚濤駭浪,“時嫣跟季琛複合了,沒人陪我旅遊,我還有三天就要進組,想好好玩玩,可我在這兒又人生地不熟,你能陪我玩玩嗎?”
是備胎了。
但也是個選項不是嗎?
本公主好不容易大發善心,施舍給個機會,狗男人還不趕緊抓住?
喬彧原本心都死了,無奈這一生做的好事有些多,老天待他不薄,哦不,可能是因為今天穿的衣服是公主買的那套,也不是,應該是公主太善良。
總之,他今天應該很完美,所以才有幸得到了公主的賞賜。
回去後,要分析一下今天自己的行為和公主的好心情,兩者的關係,以及剖析出各種可能性的因素,以後每一天就按照這個可能性來進行穿搭等等。
花宴見他呆呆地看著她不回話,抽回手轉了身,“算了,你肯定沒時間,我還是找彆人吧,記得好像北雁有個愛豆出身的搖滾樂隊主唱,他的家鄉,他應該比其他人更了解。”
她走一步想一步,真的在認真思考,“要不還是那個影帝吧,就是咖位有些高,不太熟,也不知道人家有沒有空,能不能騰出三天來~”
“哎呀,還是小鮮肉吧,燕城出帥哥,鮮肉當第一,附近城市的可能也對北雁有點熟悉?”
花宴提著裙子跨過小溪流,走到了小木屋的台階上,伸手抵住木屋門,想要使勁推開。
“啪一聲”,喬彧的手拍到了木屋牆壁上,他看著她側臉咬牙切齒道,“你敢找彆人,老子就死給你看。”
以前是讓她好看,現在是死給他看,甚至都不如前幾年,她剛畢業,他拿她以後的前途作亂的時候了。
現在她熬出了頭,可不怎麼怕了呢,但他的行為,罪不可恕。
花宴看著喬彧淺笑盈盈,似是和顏歡色,下一步就要推門入室,泡好一杯好茶獻之了。
她收回放在門上的手,輕輕撫摸著喬彧的臉,如憐愛愛人的愛撫,“那你就死給我看呀~”
嘴邊掛著的笑意收斂,讓喬彧恨不得自己把臉貼上去蹭的溫香軟玉的手掌心,成了甩向他的淩厲的掌風。
喬彧整張臉被打歪了些,身側響起推門的吱呀聲,以及:
“凍死老娘了。”
“還不趕緊滾進來!”
他想毀滅世界,想把她拖進去狠狠抵在床上,想把她藏起來,不讓她拍戲,隻要讓他爽了,她想打幾巴掌就打幾巴掌,他把自己擁有的全部都獻給她,再不濟她殺了他都行。
然而,單這兩句話,就澆滅了他陰暗瘋狂的刹那間。
他嘴角勾起,慢條斯理地扯正領帶,斯文矜貴地走進木屋。
這就是他的全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