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驅動,不過損失壽命,重則半條命或賠上命,在此之前沒人試過,季琛不介意當第一個人。
他是先天能量體,爆發出來足夠能擊退這一群了。
隻是,誰說他扛下這一切,宋悲這小子就能逃命的?
宋悲打著一起死不如活一個出去報信,顯然,他能力大,她無能為力,是最好的報信人。
說白了,她想逃,他不讓。
看了看能抵抗住怪物,還能抽空抓住她胳膊的人,真不知該說什麼。
五分鐘前。
門破,一抹行動詭異但極快的青色怪物,一爪擊散擋在前麵的小白,爪子揮出青紅色殘影。
異能水還留有形態,飄散在四周,怪物擊碎,如從水鏡子中間穿透,直擊斜方倒黴蛋宋悲。
不知為何,這怪物最先想屠殺的是她,顫顫巍巍拿匕首插進去,阻攔怪物近身。
捅進去前做好心理準備,下手狠行動快,這是最後的機會。
捅進去後,近距離看。
青麵獠牙,歪頭斜身,手心後翻,胳膊肘朝前,腳掌腳尖靠像一左一右,不堪入目的血肉血絲遍布的眸子晃悠,似乎下一秒就要掉下來砸她臉上,血黏在嘴邊,不知剛才乾了什麼,頭發缺失,被剃的很乾淨,還有縫合痕跡,近在咫尺的指甲延長許多,尖銳如巨獸的爪牙,裡麵塞著血淋淋的鮮肉。
匕首隻卡住兩秒,怪物就頂著卡在肋骨的匕首往前頂,它看起來感受不到疼痛,但宋悲沒想到,它已經到了這種能割斷自己骨頭的地步。
宋悲用儘全力踹了一腳怪物,將其擊退兩步,丟下匕首往門口跑。
距離門口也就幾步路,她很快,然而怪物更快,一走廊的怪物看到她就像餓狠了的鱷魚,就算四腳著地爬著走,也要從其它鱷魚口中奪下她這塊肉。
前後路都被她堵死了,這群怪物還不是衝著季琛來。
眼看她本人要徹底沒救,她乾脆用身體堵上門,準備跟一群怪物同歸於儘,呃,如果她是異能者,就可以讓晶核爆破,有一群墊背的。
可惜她……
怪物的手企圖擊破第一個怪物頂出的,比其它地方稍顯薄一些的突出點,企圖從破洞伸進來,能清晰感受到抓撓和撞擊,撕咬。
宋悲耳朵裡滿是怪物喊叫聲,腦海成了這些聲音的承載體,最痛苦的是眼睛,在這一刻成了最糟糕的東西,能看到恐怖畫麵,讓死前停在恐懼中。
如果真的要死,也應壽命將至,以最體麵最完美的精神外貌去迎接大自然的規律,而不是……
她不甘地閉上眼。
1,2,3……迎接到的似乎不是雙方的刺穿死亡,是奇跡嗎?
雷電劈裡啪啦作響,骨頭和熟肉味,灰燼味,慘叫聲,全都像一團迷霧遮住宋悲的眼。
怪物發出乾枯嗓音,聲帶早就破裂,“啊啊啊啊……吼……”隨著最後一聲,便身死魂消。
身後那隻怪物,也隻留下一捧灰燼和被融化的匕首。
能量爆棚,季琛嘴角溢出血,門外的怪物手指離他眼球隻差一厘米,在他麵前化為灰燼。
如此危險,他腦子裡想的卻隻有宋悲。宋悲,難以描述的一個人。
宋悲,留給他的印象始終是一個能屈能伸,打不死的小強一樣的小男孩,他是真沒想到,他能倔強到這地步,硬是被嚇傻了,決心赴死了,也不開口,寧願慘死,也絕不求他一句。
一個人連生命都能放棄,都不對另一個開口求助。
這是多恨那個人啊。
“……”
宋悲眼睛都沒眨一下。他抓著她的肩膀,往他身前拉,讓她遠離了身後的破洞,門外的怪物,她看著他全身冒電光,卻沒有傷到她。
嘶吼聲在遠方,近處的都成了灰,伴隨著他冷言冷語的氣惱,“死倔。”似乎災難離他們遠去,剛才是幻覺,他才有閒心吐槽她。
她呆滯問,“在抑製雷電屬性異能的樓層,驅動雷電異能,你是怎麼做到的?”話落,又虛聲補上一句:
“你,真的沒事嗎?”
她此時此刻的嗓音就像乾旱已久的嗓子,得不到甘泉滋潤,還要強行開口,難聽的很。
季琛聽慣了,覺得有些奇怪。
“我記得你聲音很粗,你的變聲期來得晚,現在還是,剛才都是,怎會突然如此纖細,比女的還女的?”
宋悲捏緊了拳頭,緊張到狂咽口水,她騙過了自己和所有人,騙不過事實,“我……”
她想承認,事已至此沒什麼好隱瞞,這時遠方嘶吼聲漸近,打斷了季琛狐疑對視。
“先離開這裡再說。”他道。
宋悲輕嗯一聲,也是了,這件事並不重要,無論如何都影響不了她接下來的目標,無論前方有多麼凶險。
“謝謝。”她低聲道了句,在房間四周摩挲開關,“我來到這裡的時候,是沐雨把你帶進來,我看著他在這裡打開開關,這些鐵鏈就像活了一樣攀附上來,我找找看,你儘量堅持。”
水係精靈已死,這裡隻剩季琛一個能打的,她不願意就這樣白白死去,隻能儘力回憶沐雨打開開關的每個細節,儘力而為,希望再一次發生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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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每一聲嘶吼,對應的都是一滴血。
血從季琛嘴角滴落,落在灰燼上,他硬是一聲沒吭。
視線模糊,身體熱量加劇,有種要炸開,內臟熟透的痛苦。
“對,就是這裡。”宋悲在地板角落發現一塊凸出,摁下去的瞬間,鐵鏈在慢慢收回。
季琛望著空蕩隻餘灰燼的走廊,“終於……”
“砰”地一聲,他跪了下去,彎下了頭顱。
嘴角血滴加速流動,鼻子兩股熱流往下滑,喉嚨裡,每一呼一吸,都是刺激大腦,使其清醒的血腥味。
宋悲跑到他麵前,竟對他紅了眼眶,看慣了這個人對她使拳力,對她壓倒性的壓製,還是第一次看他虛弱成這樣,她內心不知在想什麼。
“季琛,辛苦了。”她卷起袖子,擦了擦他臉上的血。
季琛抓住了他的手,拉遠了一些,扯出一抹笑,“小少爺,有點臟,扶我起來,走吧。”
他隻休息了一會,就隨意抹了把臉上都血,強撐著要爬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