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無措的未婚及笄男,哄人的方式就是伸出胳膊任小娘子咬,這說出去可得被人笑話。
不過確實慣用。
時嫣嚇壞了,咬一咬不是泄了恨,是感覺自己能欺負上對方,說明對方不如她強大,也就保證了安全,自然就沒理由害怕了。
這咬人不留情的一麵也讓季琛受到了啟發,他差點樂出聲,原來是吃軟不吃硬啊,他清清嗓子,換了兒時在祖母膝下承歡的調調,不過現在是長大版,更像哄小孩罷了,“姐姐,還冷不冷了?”
他摟著她的手緊了緊,寬大身軀為她遮風驅寒。
“還好。”時嫣記得自己四季手腳冰涼,身子也是,怕是早已病入膏肓,無法醫治。
“還好就是不夠好,那我們回去。”季琛果斷摟著她起身,隨後將她的手搭上自己肩膀和腰部,他湊近她耳邊著重告訴她,“姐姐可抓緊了。”
像是問又像是答。
時嫣醉呼呼的還沒發不過來,人就感覺在天上飄似的,特不真實,好像天旋地轉了,但是風又止住,有種世界上就他和她,就他在她的世界裡帶著她遨遊四海,那絕對不是那個可憐巴巴的質子了,是的話肯定是她帶著他。
對,對。
蜻蜓點水般觸碰房簷,由高到低處的宮殿,季琛刻意走一段較長的房頂路程,並放緩腳步放緩力道,為的是她能更好的體驗,什麼叫世間至極水上輕。
若腳下是湖麵,他必能隻餘一層細若不可見的餘波,這就是內勁,真正的清修武學。
她的師父八成是白玉山一派,隻修外不休內,通俗點,用吃飯來說就是,隻喜葷不食素,要的是短修見大成效,而非是步步攀登,單聊可知可得好處,對比就見真章。
三腳貓功夫和功夫不負有心人,她怕是修錯了道,不過,世人對女子苛刻,短期見成效沒什麼不好。
他垂眸看,但是度過劫難,還是修內更有助於身體康複。
雖然與他無關就是了。
冷宮臥房。
時嫣專挑的小屋子打造的臥房,簡單構造,為的是好取暖,窗戶多,可冬暖夏涼,尤其後窗適合翻出去直接打理地裡的菜,完事兒累了就翻回來。
是她的小屋子吧,她暈地感覺四周天旋地轉,麵前如有一層紅色帷帳,遮住了模糊視線。
隻見一人在外走走進進,時而點開紅蠟燭,那光照亮他的臉,她看不清,也看得清。
還能是誰,這世界上已經沒多少人在意她了。
緩緩闔眼,似乎忘卻了什麼重要的事,但是北淵表哥何在啊,他要是在,賀府也不至於任人欺負。
“北淵哥哥……”一滴滴淚從眼角滑出,比起身體暈眩不適應,似乎那戰死沙場的人更為重要。
回去取了瓊漿玉露當合巹酒,把沐浴桶打掃好,準備好紅綢,蠟燭,擬好婚書,再點燃多個火盆,往沐浴桶裡放入熱水乾花,這便是草草準備好了。
季琛見一切準備就緒,拿著婚書和印泥拉開帷帳,便看到了,聽到了這一幕,她有多思念,他就有多難過。
似乎,自己就像個被嘲笑的人。
婚書在他手裡險些揉碎成團,他坐在她榻邊,想了幾秒,為自己的惻隱之心感到悔恨,冷著臉強行壓著她的手指摁上印泥,再在婚書上摁下手印。
時嫣被拽得很疼,有掙紮,他也沒放過。
摁完後,自己又摁上,才掀開帷幕,走到書桌旁拿起早已準備好的兩寸竹筒,將婚書折疊塞進去,跟一塊季家傳下來的玉佩,他僅有的季家遺物掛在同一劍穗上,這劍穗,是他父親教他習武,兒時一柄小木劍上的東西,上麵的珠子已經嚴重磨損,尤其是戰場上刀劍無眼,沒碎就可以了。
季琛握緊玉佩,本想將其一並贈予她,剛才突然想到她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就是這樣,不值得他太費儘心思,她太善良,隻需他偽裝一下就會上鉤,隻是為何心底好生難過。
他拿起合巹酒飲儘,想著醉了可能就不心慌,不思考,喝完拿起另一杯合巹酒,朝著床前走去。
時嫣迷迷糊糊被什麼有點涼的東西抵住唇瓣,她剛開口,佳釀就湧入口中,爭先恐後往喉嚨裡湧進,她睜不開眼,下意識為了不嗆住而吞咽。
自願喝酒是一回事,被灌酒又是一回事,她受不了地雙臂亂揮舞,閉上嘴不願繼續喝。
季琛見有些合巹酒從她嘴邊流了出來,皺了下眉,拿起酒杯把餘下的酒吞進口中。
她被什麼東西控製住又被那東西鬆開,剛解脫的她想翻身往床裡頭滾滾,就又被控製住,那東西還來得凶猛,下巴被擰成麻花的痛感。
酒往喉嚨裡灌,空氣和自主都被掠奪……
她雙手去推,又被反控製住,手背被砸向床榻,“好痛。”
許是這一聲嬌滴滴的哭吟,那股力道不但沒減輕還反漲。
沒一會,整個人就如平躺在一葉木舟上,波紋顫顫,飄蕩又平靜,時而突然有一浪花襲來,船下好似有什麼巨獸在頂撞船隻,弄的她恐慌不斷。
一晚上,沐浴的水涼了又熱,熱了又涼,是沒停過。
次日時嫣醒來,是因為被打了耳光,響亮的耳光打在臉上疼得厲害。
她勉強迎著光亮睜開眼,凶狠猙獰的先前在母妃跟前的女官映入眼簾,就見女官高高抬起手,還想再扇來,不過被一隻手抓住了胳膊截在半空,而後這手使力,將女官推地連連往後。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身邊有人做起身,肩膀全裸,身上全然沒衣物,背後脊骨凹陷處盛開的荷花圖樣胎記,唯有一人身上有,她見過。
換藥的時候……
時嫣臉色蒼白,渾身血液全往臉上凝聚,拉開紅綢絲被一看,立馬從中意識到了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女官正是幫她做通關文牒材料的那位,許是來看看她是否在昨夜已經離去,結果發現。
“本官從小看著你長大,你卻枉費本官信任!竟在婚前與人行苟且之事!還騙本官索取文牒材料!原來不是自己不願為和親葬送一生,是早已有情郎,要帶著情郎一塊私奔,浪跡天涯!”
甩袖背對此令人不恥之景,女官冷然訓斥,“你怎的變得如此自私?”
“皇甫時嫣,你母妃在世時是如何教誨你的,你全都忘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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