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濕偶有老鼠經過,唧唧叫聲傳入躺在乾草上,渾身是血鞭痕的少年郎耳裡。
滴嗒,滴嗒。
水滴在他臉上,緊接著是水柱,熱的,把渾身疼痛無比,陷入昏死狀態的少年郎澆醒了。
季琛唰地掀開眼皮,映入眼簾的是不可描述,屍加個吊字。
“噗。”
噗嗤一聲,肚裡藏著的食物全都反芻了出來。
白花花的黏糊糊,混合著血絲和腥黃。
“嘔,嘔。”整座牢獄都是他淒慘的乾嘔聲,讓人聽了直起雞皮疙瘩。
旁邊是許許多多的人影,牢獄外,左右兩邊佇立帶刀侍衛,中間有一座椅,而椅子上的人赫然就是那龍袍加身的。
季琛神情中藏著隱晦不清,左手擦拭臉部,藏在身下的右手攥住一把乾草和土。
下一秒,還沒等他行動,站在他身側的侍衛的刀就橫到了他脖子上。
“彆動,再動殺了你。”侍衛冷冰冰,眼神死死盯緊了季琛,另一隻手係好腰帶。
季琛攥緊了乾草,將其揉碎。
“好戲,好戲!賞!”皇帝將明黃刻有金龍的茶碗合上,身邊太監自然接過,把茶碗遞給侍衛後,輕聲傳了下去,“賞黃金二兩。”
季琛身邊那做事兒嚴謹的侍衛動了,對皇帝握拳,畢恭畢敬行禮,“臣謝過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行了,退下吧。”皇帝漫不經心揮手示意,這才瞥向那挺過十道刑罰,又被羞辱的少年郎。
“質子可真是讓朕好等,那不懂事的侍衛看質子睡的實在是香,不忍心讓朕等到天亮,這才出此下策,質子可莫要記恨他才是啊。”
虛偽。季琛暗自腹誹,高挺鼻梁上有道明顯傷痕,再受虐害的災難也沒影響他半分高傲。
“放了她。”
先前皇帝給他們兩個選擇,一個是雙雙揮劍,誰活下來就赦免無罪,另一個是全都被做成人彘。
季琛挺身而出,搬出兩國交好和自身身份,才擔下了這責任,並提出建議,“成為質子的妻子,跟和親無異。”
皇帝愣了下後仰天大笑,用劍指著季琛的頭惡狠狠地說,“挺過十道刑罰,若你是硬骨頭,朕的女兒你隨便娶,若你死在半路,那隻能算你命薄,與朕無關!你可敢應?”
“自然。”
季琛身處低位遭人製服仍不卑不亢,抬眸間不經意露出的肆意能看得出上個有擔當,該縱橫沙場,為國儘忠,為妻子拚下一個家的好男兒。
然,十道刑罰不是說說而已。
一道就夠軟骨頭吃一壺躺個半年了,更何況年幼時吃飯都吃不飽,落下許多病根,整天不是被皇子欺負,就是被下人苛刻踐踏。
就算跟時嫣在一塊瀟灑這幾年有好好被照顧,可也去不了病根。
不出五道他就氣若遊絲,眼看要不行了,那皇帝不知拿出什麼靈丹妙藥,強行塞進他嘴裡。
他瞬間覺得力大無窮,控製不住自己身體和大腦,發了瘋似的破壞刑具,將烙鐵摁到了侍衛臉上,硬是殺出了一條血路。
之後被眾多人控製住,壓在刑具上受罰,愣是撐完了十道才暈死過去。
再次醒來就是渾身難以動彈,被胯下羞辱,內心陰暗滋長卻無可奈何的現在了。
“噗嗤。”
皇帝笑了,揮揮手示意身邊太監附耳過來。
太監戰戰兢兢附耳,皇帝抬高下巴,眼神確實盯著季琛的,“朕有下聖旨嗎?”
太監雙膝發軟,嗖地跪下了,五體投地對皇帝求饒,“皇上沒下聖旨自是皇上說了算,不對,一切全憑皇上說了算,老奴說錯話了,都是老奴的錯,求皇上饒命,求皇上饒命......”
皇帝臉上含笑,輕輕揮動另一隻手,眼神輕蔑地從季琛臉上掃到跟了他許多年的老太監臉上,冷漠定格在眼底,嘴一張一合,“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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