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兒是死了,可她在地下隻有一個人,你不覺得她很孤單嗎?”
時母愣住,歪了歪頭。
季琛空洞的眼神裡隱約出現憂傷的笑意,“讓我去陪她,她就不孤單了,我還能跟她聊聊你們,這樣我們全都團圓了,行嗎?”
他摸著時嫣的個人照,絲毫不在意這照片是貼在墓碑上的,他虔誠地吻上去,最後放在風衣胸前口罩裡。
時母屏住了呼吸。
季琛當她默認了,他走上前催促,“你同意了,那我們就回家吧,為了讓嫣兒不孤單,她被你們保護著,肯定很害怕一個人獨處吧,我帶點她生前的衣物去陪她。”
“好啊好啊。”時母癡癡傻傻地鼓著掌,在墓前休息的東西都沒帶,就輕快地蹦蹦跳跳著給季琛引路。
兩個人很奇怪,一個衣著單薄,一個有衣服卻不穿,反而是抱在懷裡像生怕被人搶似的。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看去,覺得這兩人都是傻子。
季琛回望後視鏡,從裡麵看到了司機的雙目。
這一對視對司機來說就像看到了死人,那種瀕臨死亡,超脫淡然,心灰意冷的眼神。屬實是可怕的。
“兩個人,六十塊?”兩人下車後,司機謹慎打開窗戶一條小縫,索要錢財,路上坐直身板不敢往後看,不敢說話,生怕讓倆精神病不開心搶自己方向盤,一邊內心唾罵,這趟路程遠拿不到錢白耗油了,一方麵又戰戰兢兢唾液腺不受控製。
但看兩人下車後,那男的身形體態長相等等又很年輕,看著不像沒錢的倒像是被精神病媽媽折磨的累死累活對生活隻有唉聲歎氣的,而那女的雖然看著就是有病,但從頭到腳的衣服哪件是地攤貨啊。
果不其然,那高個子帥哥從窗戶縫塞進來個紅票子,娘嘞血賺,“多謝帥哥,祝你媽早點康複!”
司機嘴上這麼說行動卻是快如閃電,把窗戶一關跑的比馬都溜。
季琛冷漠收回視線,對抓柳樹柳枝玩的時母道,“媽,我們回家了,你忘記我跟你說的了嗎,我們回家去拿嫣兒的東西,我要去找嫣兒了。”
“嘿嘿,我要去找嫣兒,我也要去,我要回家,對,我要回家找我寶貝去啦。”時母在原地笑露齒,模樣跟時嫣有幾分影子。
季琛溫潤誘哄的笑僵硬,身體血液倒流般冷卻。
時母嬉鬨著往家跑,他大步跟上去,把懷裡的風衣抱得死死的,腦海裡已經想到了等跟時嫣領完證,他就去陪她。
他是個惡人,惡到底,嫣兒是個好人,那能不能,救他救到底呢。他離不開她了。
這六年他每天都在想念那個晚上,如果時間能留在那一晚該有多好,那他無論被追殺多少次都心甘情願,哪怕被亂斧砍死也要爬到她麵前,沒砍死也很好啊,缺胳膊少腿看她當時第二天能不能丟下他自己走。
對,就是他當時受的傷不夠多,他當時應該爬山爬高點,那些狼應該晚點出現,摔個七零八塊的是不是對她和他都好。
對啊,他怎麼就這麼壞,他根本就不配當一個醫者。
彆墅大門被時母輸入密碼打開,季琛繞過她闖了進去,突然想到可能很快就有人撞見,他回頭問,“嫣兒的戶口簿和身份證在哪裡?你能告訴我嗎?因為找嫣兒需要這些可以證明她身份的東西。”
時母嬉笑著很快應答如流,指了指樓上,“臥室臥室,嘻嘻……”
“對了你還得幫我個忙,一會我需要你出麵,你最好彆裝瘋賣傻,因為我要娶她才能給你們賠罪。”季琛噔噔瞪上樓時在樓梯半腰望下來,對時母眼神犀利。
後者在偌大客廳中站立的身軀僵硬顫抖。
“這到底是個什麼瘋子……”
喜歡致我最恨的你請大家收藏:()致我最恨的你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