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珠珠跟著章嗣去了他們找到小青蛇的地方，一路上他還在向她炫耀他們當時是怎麼發現這條蛇，他又是怎麼製服它的。
“汪湫那幾個膽小鬼都嚇得尿褲子了，我用一塊石頭就把它砸暈了。”章嗣邊說邊手舞足蹈地比劃，“這蛇沒精打采的，怎麼動它都沒反應。我們還喂他吃死蒼蠅哈哈哈……”
“就那裡，它每次逃走了都會重新回那裡，那是它的老巢。”
慕珠珠順著章嗣手指的方向，看見一處堆滿零食垃圾袋和彈弓子彈的空地。
她跑上前朝灌木叢裡探出腦袋，果真對上了一雙烏黑的眼珠子。
不一會兒，那蛇朝她爬了過來。
“小蛇，你好點了嗎？”慕珠珠朝她伸出手。
“嘶嘶嘶。”小青蛇回應著，隨後爬上慕珠珠的手心，一口咬了上去。
“這蛇又咬人了！我來保護你。”章嗣說著拿起地上的石頭就要砸過來，慕珠珠急忙把手藏到身後，怒氣衝衝瞪向他：“不許傷害小蛇！”
她進教室後就一直是低眉順目的模樣，這還是第一次發火，身上自帶的氣質竟直接震住了章嗣。
“我是要保護你。”章嗣有點委屈。
可慕珠珠絲毫不領情，凶巴巴道：“你是壞蛋，我討厭你。”
話音才落，那蛇就像恢複了活力一樣，再沒有過去那般死氣沉沉的樣子，靈活爬上慕珠珠的肩頭，瞪著黑眼珠朝章嗣吐起杏子。
它瞧著甚至要更大了一些，眼神也透出幾分狠戾陰冷。
章嗣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隨後屁滾尿流地跑了。
小蛇這才爬回慕珠珠手掌，隨後慢慢從嘴裡吐出一根黑線。
黑線還在蠕動，看樣子依舊想往慕珠珠掌心鑽，卻沒了力氣。
慕珠珠好奇地盯著掌心的小蛇和黑線，隻見那小蛇又將黑線吞了回去，隨後順著她的腿爬回了灌木叢。
“你不走嗎？”慕珠珠再次將腦袋探了過去，“他們還會來欺負你的。”
那蛇於是又鑽了出來，這一次眼神中流露出幾分哀傷。
“嘶嘶嘶。”它好像想說什麼。
“珠珠，你怎麼不去上課？”胡老師尋了過來。
小蛇一下子又鑽回灌木叢裡消失不見了。
慕珠珠也隻好跟著胡老師回教室。
一走進教室，所有人就都安靜了下來。
她座位旁邊的椅凳都被搬走了，章嗣坐到了彆的地方。
此刻他腦袋窩在寬鬆的外套裡，怯生生盯著慕珠珠。
想必他回來後就把剛才的事情都跟大家說了，現在其他同學看她的目光雖然依舊和剛才一樣厭惡，卻又帶了些畏懼。
至少在她坐下後，再沒有明目張膽的譏諷聲和紙團砸在她身上。
胡老師沒有去管章嗣私自搬座位的行為，拉長臉說了幾句同學間相親相愛的話後就離開了。
新的任課老師很快開講。
慕珠珠趴在桌子上，沒有理會周圍窸窸窣窣的悄悄話，腦袋裡全是那條小蛇。
就像親近慕琛一樣，她不由自主地就想親近那條小蛇，說不上緣由。
放學鈴聲很快響起，胡老師特地去校門口將慕琛迎了進來。
雖然她極力將事情描述成一件意外並美化了一番，但慕琛還是越聽臉色越沉。
胡老師不敢說話了，偷偷給了慕珠珠一個眼神。
慕珠珠牽住慕琛的手，輕輕搖了搖，“爸爸，我想回家了。”
慕琛於是什麼都沒再說，沉著臉牽著慕珠珠離開了教室。
等走到無人處，他才蹲下身與她平視，“那個老師威脅你嗎？”
“沒有。”
“今天班裡同學有欺負你嗎？”
“沒有。”慕珠珠再次搖了搖頭，頓了頓又說，“不過他們有點煩。”
“學生手冊裡說上課不能交頭接耳，不能亂扔東西，要遵守紀律，他們都不遵守。珠珠不喜歡他們，不想和他們做朋友。”
“都是一群敗家子，不用和他們做朋友。”慕琛說著有幾分遲疑，“要轉班嗎……本來是想讓你認識一下上官家的那個……”
他說著嘀咕起來，慕珠珠卻有幾分心不在焉。
按照章嗣說的，他們每次放學都會去拿彈弓射小青蛇，還要喂它吃臭蟲子。
不知道小蛇怎麼樣了。
“爸爸。”她晃了晃慕琛的手，大眼睛可憐巴巴的，“我想去看看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