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宴紅著眼睛怒吼。
李公公麵無表情:“裴大人節哀,陛下派人在宮中尋了三遍,直到那湖裡飄上來個人……”
“已經麵目全非,隻有一身衣裳能辨彆出來是您夫人的。”
“咱家也不是有意要攔著裴大人,主要是那味道,不大好。”
“人給您送到,那咱家就回宮了。”
李公公帶著人走後,老夫人和顧紫雲也趕了過來。
老夫人見到院中那晦氣的棺槨,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顧紫雲則是撲向坐在地上眼神直愣愣看著棺槨的裴景宴,一把將他抱住。
“嗚嗚嗚,景宴哥哥你怎麼了?姐姐怎麼就,怎麼就走了嗚嗚嗚……”
“景宴哥哥彆難過,紫雲會一直陪在景宴哥哥身邊的……”
裴景宴呼吸變得急促,一把推開顧紫雲,撲到棺槨上直接掀開。
刺鼻的屍臭直接將他熏暈。
閉上眼的最後一刻,裴景宴看清了那熟悉的衣裙。
夫人……
場麵一度混亂。
顧紫雲大驚失色,回憶起上一世暴君砍人時那血腥的場麵,想必屍體定是一塊塊兒的恐怖至極。
她爬起來就跑,慌忙間還踩到了老夫人的手。
老夫人被痛醒,見自己兒子倒在地上,也顧不得暈,抖著手,連忙讓人合上棺槨,把她兒子帶回房間請府醫。
相比於禦史府的兵荒馬亂,護國將軍府的一眾女眷則是目瞪口呆。
那信裡說的是什麼?
她們家懶丫頭現在在皇宮裡一切安好?
不是,她們明明記得懶丫頭是嫁人了,而不是入宮當娘娘啊?
什麼叫在宮裡一切安好?
老太君見識地比較多,君奪臣妻這事她年輕時可親眼見過的。
雖知道江聽玉好好的沒出事,老太君卻更加憂慮。
自古以來,最瞬息萬變的始終都是人心,更何況還是帝王的心。
現在後宮沒人還好,若是日後皇帝開始納人入宮,以玉丫頭那性子,怕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老太君歎了口氣,隻能等日後川兒從邊疆回來再想想辦法了。
然而沒讓老太君等多久,江北川就被君珩提前召回。
禦史夫人過世的消息一夜之間傳遍大街小巷。
禦史府派人去喊將軍府的人來發喪,將軍府像是沒人般,大門一直閉門。
眾人是議論紛紛一頭霧水,不明白將軍府此舉為何。
七日後,護國將軍回京。
剛入城江北川就聽說他女兒死了,護國將軍府無人去發喪的消息。
他當即紅了眼,提著刀騎著馬就要去禦史府砍了那書生。
半路被皇宮的人攔住,說陛下要見他。
江北川本就是被君珩急召回京,現在又派人來找他,想必是有危急要緊的事。
江北川麵沉如水,直到被君珩莫名其妙帶到禦花園,看到了許久不見的女兒。
“玉兒!”
江聽玉正亭子裡看著丫鬟和宮女們撲蝴蝶,聽到動靜轉頭,懶懶地叫了一聲爹。
君珩和江北川一起在亭子裡坐下,都沉默著。
江北川忍不住先開口:“陛下,臣女為何會在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