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早朝,君珩宣布半個月後舉行封後大典。
這消息一出,朝臣炸開了鍋。
前幾年陛下根基不穩,不是沒有大臣把女眷強行送入宮中,然不出半日,便會有具屍體被抬回來。
不久後,送女人入宮的大臣流放的流放,抄家的抄家,最慘的是滿門抄斬。
此後便無人提及君珩的後宮之事,怕惹陛下不快,當場被砍了。
陛下近日也十分反常,似乎溫和了許多,難道是因為未來皇後?
是誰家的女兒,怎麼一點風聲也沒聽到?
裴景宴握緊拳頭,自春元節後,那兩道熟悉的身影便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
今日一聽君珩要封後,心中堵著的石頭轟然墜落,留下了無底深坑。
等朝臣們消化完這個消息,也不敢問是哪家小姐,紛紛跪下賀喜。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眾臣俯首,隻一人還直愣愣站著,旁邊要好的同僚扯他的衣擺,他也沒反應。
君珩坐在龍椅上,饒有興致地看著。
裴景宴抬起頭,一雙眼睛通紅:“敢問陛下,要立何人為後?”
大殿寂靜到針落可聞。
有些見過君珩血濺金鑾殿的大臣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
君珩沒有他們預想中的那樣暴怒,異常地心平氣和。
“裴愛卿既然問了,那朕便提前告知各位。”
“朕的皇後,是護國將軍之女,江,聽,玉。”
一字一句如同重錘落在裴景宴胸口。
大臣也瞪大了眼睛,護國將軍之女江聽玉?不是嫁給裴景宴了嗎?
不久前還聽說死了。
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裴景宴全然喪失理智,大喊:“江聽玉是我的妻子!”
君珩冷下臉,眸中殺意儘顯,他手指摩挲著腰間江聽玉親自為他佩戴的玉佩,緩解拔刀的衝動。
“裴愛卿怕是因他夫人過世瘋魔了。”
“來人,裴禦史當朝對朕不敬,拉出去打二十板子清醒清醒,扣一年俸祿。”
裴景宴還想說什麼,被侍衛捂著嘴拖了出去。
大臣們猜到了什麼,但什麼也不敢說。
下朝後便圍住了還沒回邊疆的護國將軍。
“大將軍,恭喜恭喜,你們家要出皇後了。”
“大將軍,我們竟不知你還有個女兒啊。”
江北川不耐煩:“滾一邊去,我就隻有一個女兒。”
啊不是,難道他們猜錯了?陛下沒有給那未來皇後虛構一個從小在江南養病的身份?
裴景宴後背全是血,咬著牙一瘸一拐地扒開大臣,想跟江北川問清楚。
裴景宴此刻淒慘,頭發淩亂,麵色蒼白,唇被咬出了血,大臣給他讓路。
“大將軍,聽玉明明是我的妻!為何,怎麼會……”
還沒等他說完,就被江北川打斷:“你胡言亂語些什麼,我女兒何時是你的妻了?你夫人不是死了嗎?和我女兒有何乾係?”
明眼人已經反應過來,陛下是想要抹除大將軍之女與裴景宴之間的一切關係。
江聽玉是護國將軍之女,沒有嫁過人。
而裴景宴的夫人,已經死了。
兩人之間毫無關係。
裴景宴受不住暈了,被人送回禦史府。
顧紫雲聽說裴景宴被打了板子,立即想到了春元節那晚。
難道那個人真的是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