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訣其實沒睡，聽到旁邊的動靜，睜開了眼睛。
入目是一雙發白的帆布鞋，白色襪子包裹住小腿，與學院統一發的及膝黑色校服裙中間露出一點白皙。
隨後一雙手把書包塞到桌洞裡，厲訣看見她指間被自己咬的齒痕變淡了。
她今天沒有什麼特彆的香味，一點沐浴露，更多的是薄荷牙膏的味道。
不是食物的味道，但他依舊想把那紅痕的顏色加深。
厲訣開始懷疑自己，不會真的精神出問題了吧？
怎麼會想著吃人？
那為什麼對彆人沒胃口，就是想要吃她一個人？
他今天一大早就坐在位置上，每次有人進入教室，他都會看一遍。
收到了一堆閃躲的視線，以及一個令他反胃的羞澀白眼。
他不想再看了，反正資料說她喜歡學習，會來上課的。
索性就趴在桌子上睡覺，昨晚等資料，都沒睡好。
可就是怎麼也睡不著，聽到旁邊的動靜，心莫名撲通一下，眼睛不受控製地睜開了。
但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就是沒有抬頭看她。
視線隻能看見她的腿，看起來沒多少肉，依舊能被襪子勒出凹痕。
看著看著，他突然覺得虎牙發癢，就想上去咬一口。
意識到自己的這個想法，厲訣瞬間緊緊閉上眼睛。
他就算餓死，也不會吃一口人肉！
第一節是語文，江聽玉聽的不費勁，就是感覺腿有點涼，思考明天要不要穿秋季的校褲。
兩節課後，江聽玉餓了，早上一大早起來根本沒有胃口，現在吃早飯正好。
從腳邊的紙箱裡拿出一個小麵包，撕開包裝，慢慢吃了起來。
厲訣聞到熟悉的麥香，終於是堅持不住一直趴著的姿勢，漫不經心地直起身，裝作剛睡醒的樣子。
江聽玉注意到了，嚼吧著麵包看他。
少年的側臉線條優越，額頭上的紅色碎發略微淩亂，垂著的眼睫很長，一副剛睡醒的模樣。
江聽玉看著看著突然有點羨慕了，她也想上課睡覺。
厲訣能感覺到對方一直在看自己，蜷了蜷有些麻木的手指，轉頭看她。
目光從她啃過的小麵包移到她沾了一點麵包屑的唇上。
感覺兩個都很好吃。
江聽玉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的小麵包，又看他身形消瘦，臉色蒼白，一副低血糖快要暈倒的模樣。
“你想吃不？”
“要不要來一個？”
厲訣抬眸和她對上視線，喉結微動：“嗯。”
江聽玉剛想重新拿一個，就聽他道：“你手裡的，分一點給我就好。”
江聽玉不疑有他，從下麵沒吃過的地方撕了一半給他。
“謝謝。”
厲訣接過，沒有立即吃，而是垂眸道：“昨天咬了你，對不起，你就當，就當被狗咬了吧。”
江聽玉差點笑出聲：“沒關係。”
厲訣嗯了一聲，看著手裡麵包，猶豫片刻，咬了一口。
沒有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沒有黏黏糊糊的腦漿感，就隻有小麥最原本的味道。
厲訣越吃越大口，三兩下就把那半塊麵包吃完了。
隨後眼巴巴看著江聽玉手裡剩下的半塊。
見他濕漉漉的狗狗眼又盯著自己手裡的麵包，江聽玉試探著將啃過的麵包遞過去。
厲訣眼睛亮了亮，伸手接過，直接一口塞嘴裡，絲毫沒有嫌棄彆人口水的感覺。
厲訣隻覺得，這個更好吃。
江聽玉也沒覺得有什麼，反正最後都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