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恢複,村裡的知青幾乎都參加了這場考試。
林聿是知青,參加高考不奇怪。
但當眾人得知江聽玉這個大字不識的也參加了考試,訝異之餘就是不看好。
經過三四年,江聽玉的“赫赫威名”顯然淡化不少。
村裡就有流言傳出,等林聿這個有本事的知青考上大學回城後,一定不會帶上江聽玉這個拖油瓶。
相較於幾年前,此時的林聿更為成熟,衣服也不再有補丁,不僅是公社農機站的工人,寫的文章還能上報紙,是出了名的聰明能乾。
再加上他身高腿長,相貌出眾,平時也溫溫和和文文靜靜的,是真能迷倒一大片人。
不少人都遺憾他年少時不懂事,和一個寡婦結了婚。
以至於這個傳聞一出,就有幾個女知青給林聿發出了日後回城一起努力進步的邀請。
一女知青鼓起勇氣,從路邊竄出來,擋在林聿麵前,看著他那張令人目眩神迷的臉,紅著臉開口。
“林知青,我的大學誌願也是滬市,我們……”
林聿直接無視她,騎著自行車繞了一大圈繼續往前去。
女知青愣愣看著他的背影,見他頭也不回,就知道自己是沒戲了。
左右看看沒有人,咬著唇紅著臉回到知青點。
林聿回到小院,第一時間就是擠開被江聽玉摸頭的黑寶,湊上去親江聽玉的臉。
已經習慣了的黑寶:……
窩在江聽玉肚子上的貓貓被林聿擠到,毫不猶豫地給了他腹肌梆梆兩拳。
林聿笑著又親了親江聽玉的唇:“姐姐今晚想吃什麼?”
江聽玉想說隨便來著,但想想還是用了高情商回答:“林聿做的我都喜歡吃。”
林聿不知道想到哪裡去了,唇角勾起眸色漸深,指尖蹭過江聽玉的唇。
“好,先吃飯,晚點再給姐姐吃好不好?”
江聽玉:“啊?”
林聿親了親她的唇,轉身去廚房做飯了。
被林聿抱著吃完飯洗好澡,香噴噴還冒著水汽的江聽玉就被吃乾抹淨了。
江聽玉閉著眼,紅撲撲的臉貼在林聿的胸口上。
林聿一手撩開江聽玉臉上汗濕的發,一手輕撫江聽玉布滿痕跡帶著輕顫的後背。
等人緩了過來,林聿低頭親了親江聽玉的臉,才抱著她去清洗。
浴室水汽彌漫,倒映著春色的鏡子漸漸蒙上一層白霧,起起伏伏看不清楚。
等兩人回到炕上,江聽玉已經人事不知,渾身都軟綿綿的。
林聿親了親她腫腫的唇,將人抱在懷裡,眼底的溫柔愛意快要溢出:“晚安姐姐。”
對於外麵那些傳聞,林聿知道單純的解釋是沒有用的,事實勝於雄辯,他會和姐姐永遠在一起。
幾個月後一大早,郵遞員送來了地址是上河村的錄取通知書。
十幾個知青參加考試,加上村裡一些上過中學的七八個人,最後送來的錄取通知書卻隻有五六份。
郵遞員念著名字,拿到錄取通知書的知青喜極而泣。
沒拿到錄取通知書的人都緊緊盯著郵遞員手裡的最後那張錄取通知書。
“江聽玉,江聽玉是哪個?”
林聿手裡隨意捏著自己的錄取通知書,聽到江聽玉的名字,原本神色淡淡的臉上露出的笑。
郵遞員就見眾人突然目瞪口呆,接著人群中最顯眼的那個男人就笑著朝他走來。
“江聽玉是我媳婦,這是我們的結婚證明,她今日有事,錄取通知書我替她拿。”
林聿拿出結婚證明,郵遞員接過比對名字,兩人確實是夫妻,就把江聽玉錄取通知書遞給林聿。
林聿看著和自己一樣的滬市大學錄取通知書,摸了摸上麵江聽玉的名字,和結婚證明一起小心放到衣服口袋裡。
無視眾人的目光,快步往家走去。
等林聿走遠,原本安靜的場地一下就熱鬨了起來。
有人羨慕,有人懊悔,有人驚訝,有人嫉妒。
還有傳過閒話的人被啪啪打臉。
村尾那知青和寡婦雙雙考上大學的消息不出一小時,這個村子都知道了。
幾日後,林聿簡單背了個包,大部分行李前一天都送到縣城寄到滬市。
林聿這些年在縣城裡結識了不少走南闖北的人脈,黑寶和貓貓他也提前托人送過去,交代他們要好好照顧。
江聽玉給它們戴上了項圈,係統商城買的,能護它們平安。
林聿給這個與江聽玉一起生活了幾年的小院落鎖,讓江聽玉坐在鋪好軟墊的自行車後座上。
江聽玉抱著林聿的腰,靠在他後背上打了個哈欠。
“要出發了,姐姐抱緊我。”
“好。”
黑省的這個小村子在兩人身後越來越小,直到消失不見。
——
蘇彩荷和曹建軍也結婚四年了,一次也沒回過村,隻偶爾寄些錢回去。
她在軍屬大院過的很不錯,吃穿不愁想買什麼買什麼,老公不怎麼回家,每年有十個月都在外麵出任務。
去年曹建軍還從副團升為了正團,蘇彩荷隻覺得成為首長夫人已經是指日可待了。
手底下的三個繼子兩年前推她下樓梯,幸好她及時抓住了樓梯扶手才沒摔死。
正好出任務的曹建軍回來了,狠狠地教訓了三個孩子一頓,差點打斷腿。
此次以後三個孩子都老實了下來,她也樂的清閒,對他們是不管不問的,偶爾心情不好還能拿他們當出氣筒。
三個孩子雖然會用恨恨的眼神看她,但什麼也不敢說,什麼也不敢做了。
至於曹建軍前妻的娘家人會不會為三個孩子討公道,聽說他們早年調去了海島,自然是鞭長莫及。
何況他們也沒給三個小孩打過電話,顯然也是不在意的。
蘇彩荷的日子過的不要太舒心,知道她聽到有人議論她和曹建軍這麼久了都還沒懷孕,不像曹建軍的前妻,每兩年就生一個。
蘇彩荷那叫一個火大,明明是曹建軍不行,這些長舌婦竟然說她是不會下蛋的母雞!
她回家就把三個小孩叫到跟前,仔細打量著他們的眉眼。
蘇彩荷就納悶了,曹建軍明明就不行啊,她就懷疑這三小孩不是曹建軍親生的,可他們臉上或多或少都有曹建軍的影子,看著是親生的啊。
所以曹建軍前妻是怎麼做到的?難道真的是她不行?
蘇彩荷就去醫院檢查了一遍,發現她沒有任何問題,那有問題的一定就是曹建軍了。
於是蘇彩荷就開始找各種偏方,就等曹建軍回來給他試試。
曹建軍出任務回來,蘇彩荷就親手給他煲了各種動物的丁丁湯。
晚上,有點用吧,曹建軍多來了兩次,但時間依舊短短的。
第二天,蘇彩荷給丁丁湯裡加了補藥。
這個更有用了,時間和次數都有所延長,就是每次曹建軍都在蘇彩荷關鍵時刻就停了,蘇彩荷氣地要死。
第三天,蘇彩荷繼續加猛藥,總算得償所願了。
就是三天下來,曹建軍開始精神不濟,臉色都白了,腿都有些打擺子,他也從自己越來越行的興奮中反應過來,這不對勁。
就發現是蘇彩荷給下大補了,不僅如此,還下了藥。
他怒不可遏,讓蘇彩荷以後不要做這種時,蘇彩荷就哭哭啼啼說她隻是想要一個孩子。
曹建軍無言以對,隻好說讓他休息一天。
等曹建軍去出任務,他眼下青黑宛如被吸乾精氣,蘇彩荷倒是滿麵紅光,後悔沒早點給曹建軍補補。
兩個月後,蘇彩荷就查出了懷孕,然後就看三個小孩越來越不順眼。
三個孩子知道蘇彩荷懷孕,本來沒什麼想法,直到聽到有人說等蘇彩荷生下弟弟,他們就真的要有後爸了,到時候肯定會不要他們,把他們趕走。
三個小孩越想越怕,蘇彩荷最近又對他們非打即罵,他們恨透了蘇彩荷,也恨上了曹建軍。
他們打算把蘇彩荷和她肚子裡的弟弟豆沙了。
一天半夜,三孩子趁著蘇彩荷睡著,搬來桌子椅子把她的門給堵了,然後找來煤油倒在蘇彩荷門口,一把火點燃。
蘇彩荷被濃煙嗆醒,睜開眼就看著門口那塊地方燃起了大火,尖叫一聲爬下床,無頭蒼蠅一樣在房間裡亂轉。
直到感覺空氣越來越稀薄,咳嗽連連的推開窗戶,大口呼吸這空氣,回頭看了眼門口漸漸逼近的大火,快速把被子枕頭扔了下去,自己也閉上眼睛跳了下去。
由於她居住的是水泥樓房二樓,跳窗雖然沒死,但身上哪哪都疼的厲害,也因為她把窗戶打開,股股濃煙冒出,不遠處營地巡邏的士兵才發現著火了。
但他們還是來晚了一步,火燒到了煤氣罐,發生了爆炸。
上下樓和隔壁鄰居家裡都受到了波及,但幸好無人受傷,除了蘇彩荷。
她肚子裡的孩子沒保住,部隊也查出來了是三個孩子所為。
部隊派了專門的人來評估審訊三個小孩,發現最小的那個是超雄,其他兩個也有反社會人格。
三個小孩殺人未遂,直接送到了少管所。
等曹建軍出任務回來,得到的不是領導的讚揚,而是一道降級通知,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後,如同晴天霹靂。
由於三個孩子都有問題,部隊也專門給曹建軍做了檢查,發現他其實沒什麼責任心,但對國家和人民是忠誠的,是個合格的軍人。
但他的履曆已經有了汙點,除非立下天大的功勞,不然都很難再有晉升的機會。
蘇彩荷知道這個消息後,也覺得天塌了,曹建軍不能晉升,那她不就不能當首長夫人了嗎?
還害的她失去一個孩子。
她也懶得和曹建軍裝什麼恩愛夫妻了,對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曹建軍降級的觀察期過去,就馬不停蹄的離開部隊出任務去了,蘇彩荷讓他覺得窒息。
等曹建軍走後,蘇彩荷也漸漸冷靜下來,雖然當不了首長夫人,但這輩子的生活也比上輩子要好太多。
而上輩子成為首長夫人的那個寡婦,現在過的肯定比她差。
高考恢複的消息她聽說了,她記得上輩子那個知青是考上了大學的。
不過他就一個窮知青,上輩子她也沒聽過他的什麼消息,肯定是沒什麼出息的,也肯定會拋下那個寡婦自己回城。
這麼一對比,蘇彩荷心裡頓時好受多了。
直到曹建軍出任務犧牲的消息傳來,蘇彩荷才覺得天塌了。
由於是曹建軍自己在出任務的時候出錯,還牽連了其他隊友,並沒有被評定為烈士。
蘇彩荷不能在軍區家屬院長住了,在最後期限結束後,蘇彩荷帶著曹建軍的一些家當,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到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