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死一般的沉寂。
在場的眾傭人都不由麵麵相覷,心都沉了下來。
安安從來到明安彆墅開始,就從沒有哭過,每天都是開開心心的。
如果今天安安在她的生日宴會上哭了,不知道沈知寒會有多心疼,會不會發怒。
其他小朋友也安靜下來,似乎在等安安的回複。
大家眨巴眨巴著眼睛,雙眼寫滿了好奇。
對呀,怎麼相冊裡隻有爸爸,沒有媽媽呢?
當然,今天安安的爸爸也沒有在場,隻有安安在場。
安安說,今天她是小主人,他們是她的小客人,所以由她來招待。
沈知寒在三樓的書房,打開了客廳的監控。
隻見他前麵的白牆上,投影出客廳裡的景象。
安安果然像個小主人一樣招呼自己的小夥伴。
跟沈知寒不一樣,安安似乎天生就長袖善舞,可以很好的融入集體,也很容易就能讓人聽從她的指揮。
不敢想象,如果安安沒有被人遺棄,而是一開始成長在正常有愛的家庭會是什麼樣的。
沈知寒懶洋洋地靠坐在長椅上,雙腿搭在了書桌上,目光一直追隨著安安。
小朋友們玩著玩著就起了爭執,蔣玥和其他傭人們早就得到吩咐,隻要孩子們沒有找大人,他們不要插手。
就連安安也沒有插手,在她看來,小朋友吵架再正常不過啦。
以前在梨花村時,大黃二黃等人也經常吵架,吵完又是好朋狗了,她都習以為常了。
果然不大一會,吵架的小朋友們又開開心心坐在一起玩拚圖了。
突然間,趙卓熙問出這麼一句話,沈知寒騰地站了起來,雙手緊緊握拳,準備衝下樓去。
他想起自己小的時候被人罵野種。
他知道他是那個男人撿回來的。
那個男人把他撿回來,不過是想養一個長期飯票。
小朋友們的惡意很直接,有時候就是因為不懂,所以說出來的話才更傷人。
“你是小野種!我媽媽說的,你是沒有人要的小野種。”
他不明白,他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被人拋棄。
那個男人喝醉了酒也是指著他罵:“你就是野種!沒有人要的野種!老子把你撿回來,你一輩子都得給老子做牛做馬。”
就在空氣都似乎變得凝固的時候,安安眨了眨眼,回答了趙卓熙的問題:“安安是沒有媽媽呀。爸爸是我撿來的。我問他能做我爸爸嗎,他說可以。至於媽媽,如果爸爸結婚了,那我就有媽媽了。爸爸不結婚,那我就沒有媽媽。沒關係呀,我有爸爸就夠了。至於爸爸結不結婚,是爸爸的事。”
劉管家再次震驚安安的邏輯和邊界感,就連端甜品出來聽到這話的廚師也不由怔愣住。
高菲菲:“所以安安,你有爸爸就夠了?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媽媽也可以是你的媽媽。”
易斯宇:“我媽媽也一直想要安安妹妹這樣的女兒,我的媽媽也可以分給你。”
其他小朋友紛紛應和:“我的媽媽也可以分給你哦。如果你想媽媽了,可以抱抱我媽媽呀。”
趙卓熙也跟著笑了:“原來是這樣呀。你爸爸對你好好哦!比媽媽還要好呢。”
剛剛有一瞬間,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事了,現在小心心放回去啦。
安安也跟著點頭:“是呀!我爸爸最好了!”
高菲菲:“來,我們一起乾杯,為安安的爸爸乾杯。”
她跟爸爸參加過好幾次飯局,現在是學著爸爸敬酒的樣子。
小朋友們都端了一杯飲料一起乾杯。
那個大人們提心吊膽的劇情並沒有出現,原來小孩子的世界很簡單,有時候是他們大人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