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伸手摟住沈知寒的脖子，聲音都帶著困意：“爸爸，安安好困哦。”
“我知道，回去睡覺吧。”
沈知寒見沈老爺子還站在原地：“怎麼還不走？要我抱你回去？”
沈老爺子氣得哇哇叫，沈知寒這嘴真是沾了砒霜。
傭人陪著沈老爺子回去了。
沈老爺子回頭看了一眼，沈知寒抱著安安走得穩如泰山，燈光下，父女倆的影子依偎在一起，被拉得老長老長。
他回去抱著沈老太太的相片，老淚縱橫，感慨良多，正要哭一場，想到安安能聽獸語的本事，沈老爺子連忙四下查看，見一隻蚊子都沒有，他才放心。
但因為這麼一打岔，之前醞釀的情緒早就沒有了。
沈老爺子看著相片裡的沈老太太，輕輕撫摩著她的臉：“老婆子，安安真是知寒的福星。如果沒有安安，估計我和知寒都到地下跟你團聚了。現在再等等吧。我還想看著安安長大。老婆子，你不會怪我的吧？等我看著安安長成大姑娘了，我就放心了，到時候我會跟你說安安的事，這個小姑娘呀，讓我總是想起知寒。如果知寒沒走丟，他是不是會像安安一樣可愛呢？”
沈老爺子的聲音最後低沉了下去，幾乎幾不可聞。
沒有如果，沒有假如。
他突然發現，以前的自己愧對沈知寒。
沈知寒回來時不過十二歲，因為過去的經曆正是敏感脆弱的時候，而他做了什麼呢？
*
安安本來困得要命，結果洗完澡之後，一下子睡意就沒了。
她毫不猶豫地敲響了沈知寒的房門，雙手乖乖地放在身前，似乎有些歉疚：“爸爸，我睡不著，你能給我講故事嗎？爸爸，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呀，瞌睡它自己就跑了呀！”
沈知寒失笑。
孩子這種生物在他這裡就是麻煩，但安安除外。
被安安需要的感覺還挺不錯的。
安安實在是太乖太省心了，一點也不麻煩，讓他有時候還懷疑自己，他這個爸爸是不是當得太不稱職了？或者說，他其實根本就不配當爸。
這個時候，對上小奶團那期許的眼神，沈知寒終於覺得自己還是有點用的。
“好，我給你念繪本故事。”
“好呀好呀！”
安安最近迷上了《不一樣的卡梅拉》，翻來覆去地看。
平常找蔣玥給她念，找沈老爺子給她念，沈知寒空閒時，她也找他念，總之，那故事她怎麼都聽不膩，反反複複地聽。
“從哪一本講起？”
“從這一本開始。下蛋，下蛋，總是下蛋，生活中應該有更好玩的事可做……”
安安奶聲奶氣地念了開場白。
沈知寒接下去。
安安靠著沈知寒，聽著沈知寒低沉的嗓音將故事娓娓道來，出奇地安心，眼皮漸漸打架，說睡不著的小姑娘在一本繪本故事還沒有念完時就已經睡過去了。
沈知寒聽著安安平穩的呼吸，輕輕放下書本，等了兩三分鐘，待安安睡得更沉一些，才輕輕地把她的頭挪到枕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