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晚上未歸,家裡人都擔心壞了。
沈知寒言簡意賅:“我和安安都安全,回去再說。掛了。”
他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沈知寒將鹿茸和無色花都小心放進了一個帆布袋裡。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沈知寒終於看清楚了安安的樣子,神色大變,也格外心疼。
安安卻很開心,笑得十分燦爛:“爸爸,快回家啦,怎麼啦?”
沈知寒蹲下身,握著安安的手腕。
安安的手指因為挖土都破了皮,此時混著泥土與血,那傷口看著挺觸目驚心的。
她穿著短袖,胳膊上也好幾道深淺不一的劃痕。
沈知寒自己也沒有好到哪裡去,脖子上也被劃了幾道。
安安後知後覺才發現手破了皮,疼得不得了。
但她不想讓沈知寒擔心,而是把手背在了背後:“爸爸,我沒事,不疼的,真的。我們快回去見外婆吧。”
沈知寒讓顧森城把家人都叫回來。
顧老太太得知安安昨天晚上去了山裡連夜未歸,說什麼也不肯在醫院裡了,也跟著回到顧家等沈知寒他們。
西峰山離顧家得三個多小時。
司機在前麵開車。
沈知寒和安安一身狼狽,誰也不知道他們經曆了什麼。
回去時,沈知寒背靠著車後座閉目養神。
他並沒有睡沉過去,而是呈警覺狀態。
不管有沒有人知曉他們過去是做什麼的,小心點為妙。
安安一晚上沒睡,這會兒一坐上車,窩在沈知寒懷裡,又沉沉睡過去。
直到車子抵達顧宅。
顧老爺子等人一直在焦急等待。
車開了,沈知寒下來,抱著滿身是泥和傷口的安安下車了。
沈知寒可以在車上給安安稍整理一下,但他沒有。
人心都是肉長的,但因為是人,難免會偏心。
顧家還有其他旁支,比如顧禹諾也是極受顧家人喜歡的。
安安養在他那裡,跟顧家人相處的機會本就要比其他孩子少,他要給安安爭取一些彆的東西。
安安做事情從來不求回報,隻是覺得該做想做就去做了,但他沈知寒不一樣,他考慮得會更多。
他要讓顧家人看到安安的付出,不能因為安安跟他們是至親關係,就對安安的付出接受得理所當然。
顧老爺子和顧老太太當即紅了眼眶,怎麼弄成這樣?
安安正在睡覺,他們都誤會了。
顧飛揚淚灑當場,失聲哭訴:“安安,你不要嚇二舅舅,安安,你不要有事。”
顧森城也緊握成拳,上前一步想碰碰安安卻不敢,怕碰到的是安安冷冰冰的觸感。
顧禹諾更是哭得大聲:“哇,安安妹妹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怎麼辦?嗚哇……”
安安被吵醒了,茫然地睜開眼睛,見大家都紅著眼睛,顧禹諾哭得鼻涕眼淚都是。
她困惑地眨了眨眼:“諾哥哥,你怎麼哭得這麼傷心呀?”
其他人的眼淚硬生生被逼回,隻覺得心情像坐過山車一樣大起大落。
他們瞪了沈知寒一眼,總覺得這個白切黑是故意的。
沈知寒仿佛感受不到他們的目光似的,一臉的無辜。
顧老太太心疼壞了:“快,快叫醫生來。安安,你怎麼弄成這樣?”
他們一看沈知寒,沈知寒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沈知寒:“進屋再說。”
他神色鄭重,顧家人讓傭人離開,還讓人把顧禹諾也抱走了。
顧禹諾在空中蹬著小腿掙紮:“嗚嗚嗚,我不走呀,我不要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