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啟。」
「尊敬的父親大人,對我予以眾望的家族前輩們,家族府宅庭院裡飄落的櫻花,寄托著我思念的北海道,我已經成功抵達東京並入學東大了。」
「在東京大學的生活很充實,陰陽師學院式神學安倍教授的課程很好,知識全麵又通俗易懂,感覺我在今年應該可以成功差遣式神了,這點父親大人不必為我太過擔心。」
「如今升入東大,我決定改過決心發奮修行,不再渾渾噩噩度日,對此,我已經讓家族安排的貼身女仆回北海道了。」
「加奈醬是位很可愛的女孩子,是我決心想要痛改前非,煩請不要為難她。」
「最後,東京灣確實很美,夕陽西下時海麵的粼粼波光,無限蔚藍上盤旋的海鷗群,海灘上身著泳裝充滿活力的少女,無不令人沉醉。」
「啊,該就此打住了,今日還有些術式沒有練習,附上東京灣的照片。」
「以上,源賴清」
夕陽的霞光透過窗戶照射進東京大學式神學的課堂上,坐在教室後排靠牆的源賴清停下筆,長呼出一口氣。
“今天的課程就先上到這裡,同學們記得課餘時間要多多練習術式。”
剛剛好呢。
源賴清將信收在筆記本內,伸臂舒展起身體。
“終於耗過去了,根本什麼都聽不懂啊——”
在東大名氣極高的安倍教授收拾完資料,碰巧與正伸著懶腰的源賴清對視,向其點了點頭。
從快下課時他便注意到這位同學記筆記很積極,印象不錯,在這個年輕人普遍都心浮氣躁的時代,這樣的學生很是少見了。
“剛剛那位安倍教授看我乾什麼,摸魚被發現了?”源賴清疑惑著起身走出教室,但很快就將此事拋之腦後。
因為目前,他還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尚待解決。
“該怎麼辦呢……”
漫步在校園的櫻花道上,容貌白皙精致的少年蹙眉苦思著,引得擦肩而過的女學生們頻頻回頭。
他是在今天早晨魂穿進這具身體裡的。
源賴清,陰陽師界四大家族之一源氏家的家主繼承人,自出生便已在金子塔頂端。
魂穿到這具身體裡,這輩子不需要努力的他本該開心才對,可是——
原主的陰陽師天賦幾乎為負。
若是換作普通的富商家庭,有沒有陰陽師天賦並不會影響他渴求的擺爛生活。
但他作為家主繼承人,卻沒有陰陽師天賦,世代家主皆是島國赫赫有名的陰陽師的源氏家真的會接受嗎?
哪怕在原主的記憶裡看來,這些年家族內並沒有什麼反對的聲響,可背地呢?
源賴清不敢賭,他需要有自保能力。
等到夕陽的餘暉徹底沉入東京灣時,源賴清終於拖著步子回到了宿舍。
這是一間單人公寓,位於東大後街一棟不起眼的灰白色建築頂層。
回到宿舍,房間裡一塵不染,甚至連空氣中都還殘留著一縷淡淡的、屬於少女的馨香。
“不愧是專業的,加奈醬。”
源賴清自言自語地感慨了一句,腦海裡便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位貼身女仆的身影。
青川加奈,一個總是說話溫溫柔柔的女孩,卻偏偏長了一副犯規到讓人挪不開眼的身材。
尤其是當她穿著那身剪裁得體的深色女仆裝,恭敬地躬身收拾房間時,素白圍裙勾勒出的纖細腰肢,與胸前那被撐得滿滿當當的弧度,形成了堪稱殘暴的視覺衝擊。
可惜了,為了不被發現端倪,自己今天才剛把這位“人間凶器”打發回北海道。
“我可真是個罪孽深重的男人啊……”
源賴清一邊進行著毫無意義的自我譴責,一邊將求生的希望寄托在了原主那隻看起來就很普通的行李箱上。
他拉開拉鏈,箱子裡除了幾件換洗衣物和生活用品外,最顯眼的就是一本被安放在角落裡的書。
書的封麵是深褐色的,沒有任何文字和圖案,看起來很有年頭了。
“哦,這個啊。”
源賴清想起來了,在原主的記憶裡,這是他那位早逝的母親留下的遺物,一本寫滿了誰也看不懂的神秘符號的書。
他隨手拿起書,帶著一種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翻開了扉頁。
下一秒,源賴清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泛黃的書頁上,一行行熟悉的方塊字如同烙印般深深地刻在他的視網膜上。
那根本不是什麼神秘符號,而是他上輩子用了二十多年的——中文!
“留於戊寅年驚蟄,若吾兒得見此書,當知天地另有乾坤。”
源賴清的手指微微顫抖起來,死死地捏住了書頁的一角。
他深吸一口氣,迫不及待地翻開了第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