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賴清心中警鈴大作。
說好的不定期活動呢?
“現在?”他感覺自己的聲音都有點發飄,“那……活動內容是?”
月島奈用那光潔如玉的下巴,朝這間積了薄薄一層灰的教室揚了揚。
隨後伸出纖細的手指,指向教室角落裡立著的一排掃帚和拖把。
“今天的社團活動,就是打掃這間活動教室。”
源賴清凝視著眼前這間堪比小型體育館的活動教室,感覺自己的人生規劃出現了嚴重偏差。
“恕我直言,”他指著房間中央那片空曠到能踢足球的地板,又指了指遠處另一扇明顯屬於隔壁教室的窗戶,“這間401,是不是大得有些犯規了?”
這哪裡是401,這分明是401加402,中間起隔絕作用的牆都被人暴力拆除了。
月島奈坐在窗邊,午後的陽光給她銀色的發絲鍍上了層聖潔的光暈。
她甚至沒從那本皮質手記上抬起頭,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嗯,原來是兩間,太窄了,就讓人打通了。”
“讓人打通了……”源賴清嘴角抽搐。
就因為嫌窄,直接把兩間教室合成一間?
資本,你贏了。
“那個,月島部長,”他決定做最後的掙紮,試圖喚醒對方身為陰陽師的自覺,“我們是陰陽師對吧?難道不應該用點更……超自然的方法嗎?比如召喚幾個紙人式神,唰唰唰一下就乾淨了,多有效率。”
這回月島奈終於舍得將視線從書上移開,目光靜靜地落在他身上,像在審視一件工具的堪用性,看得源賴清心裡有點發毛。
“將寶貴的靈素浪費在雙手就能完成的雜務上,是最低效的行為。”她的聲音清冷得像冰塊掉進玻璃杯,“而且,正好可以看看新部員的動手能力和耐心。”
她頓了頓,視線掃過源賴清那張寫滿“我想偷懶”的臉。
“連打掃衛生都做不好的人,我不認為他能探尋什麼‘未知之真理’。”
可惡,竟然用我剛才自己寫的話來堵我。
他認命地拿起角落裡的掃帚,一邊掃地一邊在心裡瘋狂吐槽。
這女人絕對是魔鬼吧?找個免費勞動力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什麼狗屁都市傳說研究部,我看就是財閥大小姐的私人領地,而我就是那個被騙進來維護領地環境的怨種。
他怨念深重地掃著地,動作大開大合,揚起一片灰塵,結果被自己嗆得連連咳嗽。
再看窗邊,月島奈已經重新沉浸在她的書本裡,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陽光、少女、舊書,那畫麵美好得像一幅靜物油畫,而自己就是畫框外那個負責除塵的保潔。
就在源賴清自怨自艾的時候,教室門“砰”的一聲,被人用一種極其粗暴的方式踹開了。
一個身影逆著光站在門口,聲音張揚得像是要掀翻屋頂。
“月島奈!我到處找你,原來你躲在這種發黴的角落裡裝死啊!”
伴隨著話音,一個身材火爆、留著一頭火焰般紅色長發的少女走了進來。
她穿著剪裁大膽的改良式狩衣,華麗又張揚,整個人就像一團行走的火焰,與月島奈的清冷形成了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