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島奈則依舊保持著她冰山美人的姿態,但她那雙冰紫色的眼眸中卻閃爍著光芒,仿佛要將他整個人徹底看透。
小巷裡,死寂一片,隻有夜風輕輕拂過三人的臉頰。
源賴清看著她們的眼神,心裡歎了口氣。
來了來了,審判時間到了。
裂口女那令人心悸的氣息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
但此刻這小巷裡的氣氛卻比剛才麵對那個怨靈時還要壓抑一百倍。
終於,某個最沒有耐心的火山率先爆發了。
“喂,你怎麼還不解釋?”
藤原千夜猛地一跺腳,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她那雙燃燒著火焰的鳳眼死死地鎖定在源賴清的身上。
“你剛才用的,那是什麼力量?!”她的聲音充滿壓迫感,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那根本不是陰陽術。”
她現在合理懷疑當初在活動教室就是他做的手腳。
問得好,大小姐。
但凡是陰陽術,原主也不至於當了這麼多年的廢物。
源賴清在心裡默默吐槽,臉上卻連一絲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緊接著,源賴清感受到另一道視線也投了過來。
月島奈看著他,那雙總是淡漠如水的冰紫色眼眸裡此刻寫滿了探究與困惑。
“你的靈脈不是淤塞嗎?”
她的聲音很輕,
“那種純粹的力量……我從未見過。它不屬於靈素體係的任何一個分支。”
源賴清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又在突突直跳。
一個負責暴力施壓,一個負責邏輯擊破,你們兩個不去當審訊官真是屈才了。
心中雖然已經把警報拉滿,但源賴清臉上卻適時地流露出了那種麵對麻煩時,無可奈何又帶點“反正也解釋不清楚”的死豬不怕開水燙態度。
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用力揉了揉眼睛,仿佛剛才的激烈戰鬥和精神衝擊,對他而言隻是熬了一夜的夜。
“啊,大小姐們,我這體質,你們又不是不清楚。”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帶著劫後餘生的疲憊和慣常的懶散,卻又透著一股“隨便你們怎麼想”的無所謂。
“我一個‘靈脈淤塞’的廢物,能有什麼力量?能活著站在這兒,都算是老天爺開眼了。”他懶洋洋地攤了攤手,帶著一絲敷衍的自嘲,“至於剛才那手……誰知道呢,興許是我的‘廢物’光環,突然亮了一下,把那玩意兒給閃退了?”
來了,早就準備好的標準答案一號。
源賴清在心裡給自己打了個氣,繼續他那漏洞百出的表演。
“你們也清楚,我連最簡單的符紙驅動起來都費勁,靈素這東西在我這兒基本就是擺設。”他又聳了聳肩,語氣裡透著一股事不關己的散漫,
“大概吧,就是因為我這靈脈‘淤塞’得太徹底了,導致變異了。反而跟那些‘臟東西’犯衝?以毒攻毒?”
這套歪理邪說,是他閒著沒事的時候,結合這個世界的背景,專門為應付今天這種情況而編造的。
雖然離譜,但勝在邏輯能勉強自洽。
藤原千夜被他這番話噎得半天說不出來,一張俏臉憋得通紅,胸口起伏得更厲害了。
她很想一拳揍在這個家夥那張可惡的臉上,但理智又告訴她,剛才如果不是這個家夥,她們兩個可能已經交代在那個鬼地方了。
而另一邊,月島奈卻一直沒有說話。
她隻是靜靜地看著源賴清,那雙冰紫色的眼眸深邃得像口古井,仿佛要將他所有的謊言和偽裝都吸進去,然後慢慢分析,找出破綻。
源賴清被她看得心裡直發毛。
相比於藤原千夜這種頭腦簡單的暴力女,月島奈這種高智商的冰山才是最難對付的。
就在這尷尬到幾乎凝固的氣氛中,一陣由遠及近的、尖銳的警笛聲,打破了小巷裡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