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所有人都看著那個落在巨大怪物身側,身形顯得有些單薄的少年。
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姿態甚至有些懶散,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嗷——!!!”
靜止被一聲淒厲到不似凡間生物能發出的咆哮打破。
三眼豬妖龐大的身軀瘋狂地扭動、甩動著頭部,
巨大的力量讓它將“冷香”的劍身都扭曲了幾分,試圖將那根刺入它要害的“鐵條”甩出去。
劇烈的痛苦讓它徹底陷入了癲狂,它開始不分敵我地胡亂衝撞,碎裂的木板和泥土四濺,妖氣也變得更加狂暴紊亂。
“好機會!”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藤原千夜。
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感激,反而充滿了被搶了風頭的惱怒和不甘。
她無法理解源賴清那一劍的原理,但戰鬥本能卻讓她知道,這是最好的進攻時機。
她看準野豬妖因劇痛而暴露出的巨大破綻,雙腿在加持了“輕身術”後猛地發力,整個人高高躍起,甚至超過了野豬妖的頭頂。
她要用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結束這場戰鬥。
“把你的臟血……給本小姐留在這裡吧!”
她雙手握刀,將體內剩餘的所有靈素毫無保留地灌注於“火鼠”的刀身之上!
赤紅色的刀身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灼熱的氣浪甚至將空氣都燒得扭曲起來,周圍的妖氣都被這股極致的火焰靈素瞬間蒸發。
“奧義·炎·一文字斬!”
一道長達數米、仿佛要將天空都劈開的巨大火焰刀光,帶著焚儘萬物的氣勢,狠狠地斬向了野豬妖粗壯的脖頸!
“轟——!”
火焰爆裂,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野豬妖巨大的頭顱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重重地滾落在地,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那三隻眼睛裡,一隻流著黑血,另外兩隻還殘留著驚愕與暴虐,死不瞑目。
腥臭溫熱的血液如同噴泉般從斷頸處噴湧而出,瞬間染紅了半個站台的木板和泥土,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藤原千夜劇烈地喘著粗氣,穩穩地落在滿是汙血和碎木的站台上。
幾滴滾燙的妖血濺在她白皙的臉頰上,讓她那頭本就妖異的紅發,看起來更加危險而熾烈。
“藤原同學!你沒事吧?”
清野悠驚魂未定地跑了過來,小臉上還掛著淚痕,但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不慢。
她手忙腳亂地從自己的急救包裡翻出消毒濕巾和繃帶,小心翼翼地拉過藤原千夜的手。
“彆碰我!”藤原千夜下意識地想把手抽回來,語氣依舊是那副大小姐的傲慢。
但當她看到清野悠那雙因為擔憂而泛紅的眼睛時,最終還是撇了撇嘴,任由對方給自己處理虎口上被震裂的傷口。
“真是的,一點小傷而已,大驚小怪。”
她嘴上抱怨著,聲音卻比平時低了不少。
源賴清看著這一幕,心裡有點想笑。
一個傲嬌,一個老好人,這組合還真是經典。
另一邊,月島奈已經走到了那顆巨大的豬頭旁邊。
她蹲下身,冰藍色的瞳孔裡沒有絲毫對血腥場麵的不適。
她從銀色手提箱裡拿出一根細長的探針,小心地從豬妖的斷頸處刮取了一些組織樣本,放進一個密封的試管裡。
接著,她又啟動了手腕上的微型設備,開始掃描屍體周圍殘留的妖氣波動。
“妖氣結構……更原始、更狂暴……”
她低聲自語,像是在記錄實驗數據。
是把這裡當成戶外科研基地了嗎?
源賴清腹誹了一句。
他走到那龐大的無頭屍身旁,用布條擦了擦“冷香”劍身上的血跡。
然後,他握住劍柄,對著野豬妖心臟的位置乾脆利落地一劍剖開。
動作流暢得像是在廚房裡處理一條剛買回來的魚。
厚實的皮肉和筋骨在他的劍下沒有造成任何阻礙。
他伸手在溫熱的腔子裡摸索了片刻,掏出了一顆核桃大小、通體漆黑的晶體。
晶體表麵繚繞著渾濁的妖氣,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
妖核。
源賴清找了塊相對乾淨的草葉,把妖核上的黏液擦掉,隨手塞進了口袋裡。
這玩意兒靈氣駁雜,但勝在量大,說不定以後能有什麼彆的用處。
“喂,源賴清!”
藤原千夜處理好了傷口,將那柄華麗的“火鼠”歸鞘,大步流星地走到他麵前,紅色的眼眸死死地盯著他。
她的語氣裡充滿了不容置疑的質問。
“你剛才那一下,到底是什麼東西?”
月島奈也停止了分析,轉過身,那雙冰藍色的眼眸同樣緊緊鎖定在源賴清身上。
她沒有說話,但那股探究的的視線比任何言語都更具壓迫感。
清野悠也緊張地看著他,一副想勸又不敢開口的樣子。
源賴清在心裡重重地歎了口氣。
他揉了揉眉心,臉上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混合著疲憊與無奈的表情。
“這個啊……”他拖長了聲音,像是在組織語言,“算是我們源家嫡係血脈才能修習的一種特殊術式吧。”
他頓了頓,看著三人依舊充滿疑惑的眼神,繼續往下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