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時候動的手!’
那殷紅的鮮血,頓時喚醒了蔣霖的理智,他忍不住吐了口唾沫,一時隻覺腿都開始有些發軟。
方才他的視線一直在那年輕人身上,可就是這樣,也沒看清楚對方是如何動手的。
這種實力已不是他能揣測的了。
他不過是是這上陽城裡的一介屠夫,方才之所以敢壯著膽子說話,那是因為身後還有幾位武者,且有周大人作靠山,所以他感覺此人應當會退讓。
萬萬沒想到…這人不給周大人麵子也就算了,竟然還一言不合就直接動手廢了了一位周府培養的打手。
蔣霖目光落在那倒地的漢子身上,隻看這人渾身抽了兩下,嘴巴張開,似是想要開口說話,卻發不出完整的聲音來。
旋即頭一歪,也不動彈,就這麼咽了氣。
見此一幕。
蔣霖隻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竄起,直衝天靈蓋,全身汗毛炸立。
‘死了!’
他還以為許夜隻是出手教訓一下人,沒想到此人竟然膽敢在上陽城中殺人,這是一點也沒將他們放在眼裡,更沒將他們背後的周大人放在眼裡。
‘還好方才我沒有說上話,要不然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應該是我了。’
蔣霖心裡慶幸不已。
他在這上陽城裡,雖算不上什麼大富大貴之家,卻也並是那種為十兩銀子而發愁的人。
如此大的家業,還有好幾房美人小妾,他可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殺人了?’
瑩兒捂著小嘴,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她平日也見過她爹殺豬的場麵,可見人殺人,卻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瞧見。
關鍵她也不清楚許夜是怎麼動的手。
這人一直就坐在她身後的椅子上,也不見有什麼動作,隻是在靜靜的品茶,僅此而已。
要不是對麵幾人看向許夜都露出一副見鬼的驚恐表情,她都要懷疑倒下那人是不是故意裝暈,想要訛她家一筆錢財。
那蹲著幾名漢子,眼見同伴沒有生息,幾人對視一眼,各自看到了對方眼裡的驚懼之色。
他們身為武者,卻沒能看清對方是如何出手的,那就隻有一種可能,對方的實力高出他們不止一星半點!
殺人於無形之中,如此手段,他們也隻是在周大人請來的那位客卿身上見過,而那位客卿,乃是成名已久的真氣高手!
也就是說,眼前這位看似平靜淡然的青年人,真實實力極有可能就是他們這輩子都無法觸及的真氣境!
幾人心中頗為惶恐,站起身來,其中一人麵色恭敬了不少,對許夜抱拳一禮:
“這位公子,先前是我們叨擾莽撞了,我們在這裡給您賠個不是,還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們吧。”
對於這些不相乾的人,許夜懶得動手,便道:
“將大門的錢留下離開。”
對麵幾個壯漢聞言,頓時喜出望外,他們沒料到這年輕人竟如此好說話。
本以為還會因此而受到侮辱,或者賠償一大筆錢財,沒想到隻需要一扇大門錢。
這點錢對於他們這些武者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麼,九牛一毛罷。
“多謝公子。”
幾人連連道謝,左摸右摸,將身上的錢全留在了地上,這才敢抬起死去那人轉身而走。
不過這些人並不知曉的是,就在他們前腳跨出大門後,幾道先天元氣悄無聲息的沒入了他們身體之人。
見這些人全都離開瑩兒心裡總算是鬆了口氣,看向許夜眼中滿是感激:
“許公子,今日之事多謝你了,要是沒有你,今日我恐怕凶多吉少…”
今日強闖進來如此多的人,若家中隻有她一人,定然會被這些人給擄去。
那周大人的侄兒,她也聽聞過,乃是一等一的紈絝子弟。
此人仗著身後的勢力,幾乎是無惡不作,平日裡欺男霸女是常有的事,據傳此人還逼死過一位寡婦,最後由於此人背後的人乾預,此事也就草草了事。
從此之後,這人行事便愈發囂張霸道了。
若被此人擄去,她不用想就知道會是什麼後果,就算當時僥幸沒有被玩弄致死,她大概也受不了侮辱,會自縊而亡,正如同當初那個無聲死去的寡婦。
與此同時。
街道上,剛走遠的幾個漢子,便有一人對蔣霖進行指責:“你不是鄭屠戶家中無人嗎?方才那年輕人又是誰?”
這幾人都是武者,蔣霖不敢對其指鼻子罵眼,隻能卑微的解釋:“幾位爺,那鄭屠夫家的確沒什麼厲害人物,這一點你們公子也是知曉的啊。”
那漢子見同伴就這麼無辜死去,本就心中窩火,此刻見蔣霖還敢頂嘴,當即便將罪責怪到了此人身上,怒罵道:
“你他娘的還敢頂嘴?要不是你亂報消息,我兄弟也不至於就這麼白白葬送在這裡,你現在三言兩語便想逃脫責任,休想!”
另外一名漢子,手上正扶著那死人的一條胳膊,此刻也對蔣霖怒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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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娘的是不是不想賠錢?”
抬著另一條死人胳膊的漢子,目光森寒的看著蔣霖道:
“你彆以為我們不知道你來此的目的,不就是想借我們公子之手,幫你除掉鄭屠夫這個競爭對手嗎?
我們既然為這事出了力,就該得到一份報酬,更何況我們還白白折了一個兄弟,你更應該拿出些安家費跟喪葬費了!”
麵對這幾個煉皮境武者的發難,蔣霖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明明已經給那周公子送了許多錢財,按理說這些人該找他們主子要,而不是他。
可麵對這氣勢洶洶的幾人,蔣霖也不敢說出不給的話,隻得點頭:
“我給,我給。”
而有了蔣霖這話,另外幾人對視一眼,麵上的神色這才好看了些,其中一人則伸出一隻手,順勢搭在了蔣霖的肩頭上:
“既然蔣爺說給,那這便取錢去吧。”
聽聞此言,蔣霖臉色瞬間僵住,他方才所言,不過是為了自己不吃打,所以才不得已說出來的話,為的隻是將這幾人安撫下來。
他可不會傻傻的真給錢,待會到了周府,見了那位紈絝,屆時將這情況一說,那錢自然也就不用給了。
可他怎麼也沒料到這幾人竟如此乾脆。
這些人此言,顯然是為了防止他不給錢,所以才先斬後奏,先把錢拿了再說。
“這…”
蔣霖剛想反駁一句,卻感覺搭在他肩上的那隻手,驟然開始發力,捏的他肩膀生疼,隻聽那漢子不懷好意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