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屍宗,藏於山腹的洞府內。
石壁上青苔遍布,水珠順著岩縫滴答滑落,砸在地麵彙成一灘小小的水窪。
與這陰冷潮濕格格不入的,是滿室的紅綢與喜字,紅燭搖曳,映得一切光怪陸離。
新婚洞房內,檀香混著泥土的腥氣,鑽入鼻腔。
一張紅木雕花大床擺在石室中央,在這簡陋的洞府中顯得格格不入。
床上鋪著嶄新的大紅錦被。
蘇清寒穿著一件大紅色的喜服蜷縮在床角,雙手抱膝。
一身略有寬鬆的喜服遮不住那蜂腰與豐臀形成的誇張弧度。
高高隆起的上衣被蜷縮的膝蓋擠壓,昭示著其下驚人的不平凡。
那雙本該顧盼生輝、燦若星辰的美眸,此刻隻剩下死灰般的絕望。
床邊不遠處,站著一個男人,確切地說是一個老頭。
同樣的大紅喜袍,穿在他身上,卻隻有怪誕與滑稽。
滿臉褶皺,須發如雪,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暮氣。
“彆……過來!”
蘇清寒的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哭腔,在死寂的洞房內,淒楚得令人心碎。
她一身煉氣八層的法力被禁製死死鎖住,與凡人無異,麵對眼前這個行將就木的老者,她沒有多少反抗的餘地。
林淵站在原地,並未靠近。
跳動的燭光,將他老臉上縱橫的溝壑映照得愈發深邃。
穿越而來八十年,他早已習慣了世間的一切白眼與嘲諷,心如古井。
“放心。我不會碰你!”
他的聲音沙啞得如同兩塊砂紙在摩擦,卻出奇地平靜。
“而且,我也是受害者。”
蘇清寒長長的睫毛劇烈顫抖,眼神中的警惕卻沒有絲毫減少。
她身為正道魁首,縹緲仙宗的弟子。
從小就知道這些魔門修士,一個個行事乖張,陰狠毒辣,做事不擇手段。
她可不信對方的鬼話。
就如現在,陰屍宗與縹緲仙宗發生劇烈摩擦,發生大戰,她被魔女血玲瓏設計生擒。
本以為對方會將她直接斬殺,沒想到對方卻封她修為,將她帶回宗門。
並強行將她與眼前這個八九十歲的老頭子拜堂成親入洞房。
如此行事乖張,她都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
林淵看著她那雙寫滿不信的眼睛,嘴角扯出一個自嘲的弧度。
兩世為人,活了近百年,他連女孩的手都沒碰過。
“說句不怕你笑話的,麵對你這樣的絕色,老夫要是年輕個幾歲,現在早就撲上去了!”
“可惜啊,老夫早就油儘燈枯,心有餘而力不足!”
“要是強行與你……隻怕立刻就要精儘人亡,魂歸地府咯。”
聽到這話,蘇清寒緊繃的身體,微微放鬆。
畢竟林淵這話,不似假話。
可就在這時,一股一樣的燥熱從她的丹田猛地升騰而起,熱流瞬息間湧遍她的四肢百骸。
蘇清寒的俏臉,升騰起兩抹不正常的潮紅。
“不……不好!”她的聲音顫抖,帶著恐懼,“拜堂之前,她……她給我喂下的是……合歡散!”
林淵心裡咯噔了一下,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與蘇清寒拉開距離。
雖說春宵一刻值千金,但還是小命重要!
“這可怎麼辦?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啊!”
隨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一抹喜色。
在腰間的儲物袋上一拍,靈光一閃。
一個陳舊的瓷瓶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