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哥，你好像也跟之前有些不同了呢。”
“哦？”林淵心中一動。
“感覺你好像年輕了許多，也……也更加精神了。”韓霜的聲音帶著幾分不確定。
顯然，她踏入練體之後，整個人的感知也變得敏銳了許多。
“你休息一會吧。”
“我出去一趟，晚上的飯食多準備一些。”
“嗯嗯。”
林淵出了門，並沒有直接去丹寶閣。
他與丹寶閣的青檀相識數十年，彼此實在太過熟悉。
自己苦修幾十年，修為不過煉氣三層，如今短短數日便一躍至煉氣六層。
這樣的速度，若是被有心人知曉，難免會引來不必要的覬覦與麻煩。
他所在的百草峰與青竹峰緊緊相鄰。
兩峰之間，天然形成了一條狹長的峽穀。
不知從何時起，兩峰弟子便自發地將自己用不上的修煉資源拿到此地，或出售或交換。
天長日久，這裡竟形成了一個頗具規模的小型坊市。
遮蔽修為的功法，算不上什麼稀世奇珍，在這裡應當不難尋覓。
林淵催動烏木梭，法器化作一道流光，悄無聲息地降落在坊市邊緣。
他早已換上一身樸素黑袍，頭上戴著一頂寬大鬥笠，垂下的黑紗將麵容遮得嚴嚴實實。
做完這一切，他才邁步，彙入坊市的人流之中。
坊市裡人聲鼎沸，氣息混雜。
畢竟單單一個百草峰便有弟子上萬，青竹峰的人數也相差仿佛。
林淵此前為了兜售丹藥，也曾來過數次，對此地倒也算是輕車熟路。
一條蜿蜒的石板小路，兩側是鬱鬱蔥蔥的竹林。
小路兩旁，一個個簡陋的地攤鱗次櫛比。
林淵的目光掃過三個攤位，便在第四個攤位前停下了腳步。
他的目標出現了。
“這部《幻形訣》怎麼賣？”林淵的聲音經過處理，沙啞而低沉。
攤主的身形籠罩在一件寬大的衣袍裡，看上去約莫十六七歲的年紀，麵容白淨，五官精致，竟一時分不清男女。
其身上的氣息收斂得極為隱秘，顯露在外的，不過是煉氣三層的波動。
很明顯，此人也修行了某種遮蔽修為的法門，讓人無法看透其真實深淺。
看到林淵，黑袍人卻是一愣，然後開口道。
“此功法，兩千靈石。”黑衣人開口，聲音同樣低沉，也分辨不出男女。
“這麼貴！”林淵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
市麵上尋常的斂息法門，頂天了一百靈石，已是高價。
這人直接開價兩千靈石，想來此功法，應該有什麼特殊之處。
“能詳細介紹一下嗎？”林淵沉吟片刻後開口問道。
那人麵露難色，開始開口介紹。
“道友，你看我，便是修習了此法。”
“若非我急用靈石，絕不會將它拿出來出售。”
“此法門，除非修為高出你一個大境界，否則斷然看不穿你的虛實。”
“另外，此功法不僅能遮蔽修為，還能改變容貌、聲音、甚至骨骼形態，兩千靈石，物有所值。”
林淵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張雌雄莫辨的臉上。
“那你變化一下樣貌我看看？”
那人聞言，似乎下意識地就想開口拒絕。
但嘴唇翕動幾下，最終卻隻是不情不願地抬起手，用寬大的袖袍遮住麵容。
一陣細微的“劈啪”聲自袖袍下傳出，那是骨骼在摩擦、重組。
片刻之後，當袖袍移開，那張臉已經徹底變了模樣，成了一個眉眼清秀的十八九歲少女。
“如何？”那人再次開口，聲音也變得清脆悅耳。
“兩千靈石，著實太貴。”
“三百靈石，賣不賣？”
林淵不是雛兒，在這種坊市買東西，講價就得奔著腳脖子去砍。
先報出一個讓對方暴跳如雷的低價，等攤主還價，再慢慢拉扯，最終才能以一個相對公道的價格拿下。
然而，讓林淵始料未及的一幕發生了。
那攤主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的為難與掙紮，然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咬了咬牙。
“三百……就三百！”
這一下，直接把林淵給整不會了。
他準備好的一肚子講價說辭，瞬間被堵了回去。
一股荒謬感湧上心頭，林淵看著對方那雙故作鎮定的眼睛，心中警鈴大作。
事出反常必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