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辰!你冷靜點!”沈硯沉聲道,“事情並非你所見…”
“滾開!”蕭辰暴喝,眼底已染上赤紅,妒火與怒火幾乎將他所有的理智焚燒殆儘。他猛地將雲錦往自己身後一帶,另一隻手化掌為爪,直取沈硯麵門,招式狠辣,全然失了往日的冷靜自持。
“不要!”雲錦失聲驚呼,拚命掙紮,“蕭辰!你住手!不關他的事!”
她的維護更是火上澆油。蕭辰手腕一抖,竟將雲錦狠狠甩向一旁。雲錦踉蹌著撞在擺滿卷軸的書架上方才穩住身形,發髻散亂,碎玉簪搖搖欲墜,額角滲出細密冷汗,手腕上一圈鮮明的紅痕觸目驚心。
蕭辰看她的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冰冷與…瘋狂。
“不關他的事?”他一步步逼近她,聲音低啞得可怕,帶著一種瀕臨崩潰的絕望,“那關誰的事?嗯?告訴本王,你夜半私逃出府,在此與青梅竹馬密會飲酒,是為了什麼?!”
他猛地伸手,卻不是打她,而是粗暴地扯開她夜行衣的領口。雲錦驚駭欲絕,卻聽他嘶聲道:“是為了你雲家的仇?還是為了…他?!”
冰冷的空氣觸及肌膚,雲錦渾身顫抖,羞辱與憤怒交織,卻在對上他眼底那抹深可見骨的痛時,所有的話都堵在喉嚨裡。
他…竟是這般想的?
蕭辰的手指撫上她頸側細膩的肌膚,那力道帶著懲罰的意味,卻又流露出一絲無法割舍的貪戀。他俯身,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耳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中擠出來,又愛又恨,如跗骨之蛆:
“雲錦,你告訴本王…你究竟有沒有心?”
“你說你會幫本王…便是這樣幫的?在本王應付聖旨、清理府邸、與曹嶽虛與委蛇之時,你卻在這裡…與彆的男人謀劃?你的承諾,你的順從,難道全都是演給本王看的戲碼?!”
他的指控如同利刃,將她割得遍體鱗傷。雲錦閉上眼,兩行清淚終於忍不住滑落。
看著她無聲的眼淚,蕭辰的心像是被一隻巨手狠狠攥住,痛得窒息。
滔天的怒火與蝕骨的妒意瘋狂撕扯著他,他猛地低頭,狠狠吻上她那蒼白顫抖、還帶著酒香的唇。
雲錦猛地睜大眼睛,掙紮起來,卻被他鐵鉗般的手臂緊緊鎖在懷裡,動彈不得。他的氣息鋪天蓋地,帶著不容抗拒的強勢和毀滅一切的瘋狂。
沈硯站在一旁,麵色蒼白如紙,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卻終究…無法上前一步。
良久,蕭辰才放開她。雲錦唇瓣紅腫,甚至沁出血絲,眼神空洞地望著他,如同一個破碎的偶人。
蕭辰喘著粗氣,眼底赤紅未退,他打橫將她抱起,不再看沈硯一眼,大步朝外走去。
“蕭辰,”沈硯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莫要…負她。”
蕭辰腳步未停,隻冷冷丟下一句,擲地有聲,宛如誓言,又充斥著凜冽的警告:
“她是本王的妻。生生世世,都隻能是本王的。”
夜風灌入破敗的門扉,吹得燭火明滅不定,隻剩沈硯一人獨立於滿室狼藉之中,背影蕭索。
馬車疾馳回府,車廂內氣氛凝滯如冰。
雲錦被他緊緊箍在懷中,掙紮無用,索性不再動彈,隻偏頭看著車窗外飛速掠過的模糊夜景,一言不發,淚已流乾。
蕭辰的下頜緊繃,目光沉沉地落在她散亂的發絲、紅腫的唇瓣以及腕間那圈刺目的青紫上,心頭那股毀天滅地的戾氣與妒火漸漸被一種更深沉、更尖銳的痛楚所取代。
他俯身,將臉埋在她冰涼的發絲間,聲音低啞模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求與恐懼:
“錦兒…彆再見他了……”“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雲錦身體幾不可察地一顫,閉上了眼睛。
車窗外的夜色,濃得化不開。馬車在寂靜的夜路上疾馳,車廂內,酒意徹底上湧的雲錦早已失了清明。
她軟軟地靠在蕭辰懷裡,螓首無力地枕著他的肩,平日裡清冷疏離的麵容此刻染著醉人的胭脂色,長睫濕漉,紅唇微腫,無意識地呢喃著什麼。
蕭辰緊繃著下頜,試圖用冷漠武裝自己被撕裂的心,可懷中溫軟的身軀和那細微的嗚咽,卻像最柔軟的羽毛,一下下撩撥著他狂躁的神經。
忽然,她蹙起眉尖,像是夢到了極不開心的事,含混不清地罵了一句:“…蕭辰…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