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幫把頭聞言,眼睛一亮,立刻下令:
“弟兄們!放火箭!燒他娘的狗崽子!”漕丁們反應過來,紛紛點燃沾了火油的箭矢,向那些逼近的快艇射去!
很快,有幾艘快艇被火箭射中,迅速燃燒起來,艇上的敵人驚慌失措,紛紛跳船逃生,攻勢頓時一滯。
然而,敵人數量眾多,且悍不畏死。
幾艘快艇不顧火勢,強行靠近漕船,更多的敵人開始登船,與暗衛和漕丁展開慘烈的白刃戰!
甲板上頓時血流成河。一名凶悍的敵人突破防線,揮舞著分水刺直撲雲錦!
雲錦懼水,一時恍神,在搖晃的船板上更是步履不穩,眼看就要被刺中!
千鈞一發之際,沈硯猛地將她推開,手中銀針疾射而出,精準地打入那敵人眼窩!
敵人慘叫著倒地。沈硯扶住雲錦,急道:“阿錦,小心!”
雲錦看著沈硯沉穩的目光和周圍拚死搏殺的護衛,一股狠勁湧上心頭。她拔出藏於袖中的“千機”算盤,看準一個剛爬上船舷的敵人,算珠疾射!
那敵人悶哼一聲,跌落水中。她不斷尋找機會,利用“千機”的機關遠距離襲擾敵人,雖不能決定戰局,卻也分擔了不少壓力。
她努力克服著對水的恐懼和對搖晃船體的不適,強迫自己冷靜應戰。
她發現,敵人似乎對一艘吃水較深、看似裝著普通建材的貨船攻擊得尤為猛烈!
那艘船…雲錦忽然想起,鐵捕頭安排時曾暗示,那船上藏著一批要緊急運往北境的…銅錠!是鑄造兵器的緊要物資!敵人是衝著這批銅來的!他們想劫走或毀掉這批戰略物資!
“保護左側第三艘貨船!”雲錦立刻高聲提醒。
暗衛和漕丁聞言,立刻向那艘貨船靠攏,拚死阻擊試圖靠近的敵人快艇。
戰局陷入膠著,慘烈無比。不斷有人落水,河水被染紅。雲錦一方雖然拚死抵抗,但敵人數量占優,且水性極佳,久戰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就在此時,上遊忽然傳來一陣沉悶的號角聲!
隻見數艘大型官軍戰船破開迷霧,旌旗招展,疾馳而來!船頭站著一位披甲將領,正是鐵捕頭的那位漕運司舊友!
“何方水匪,膽敢襲擊官家漕船!格殺勿論!”將領聲如洪鐘。官軍戰船弩炮齊發,巨大的箭矢瞬間將兩艘敵軍快艇射穿擊沉!
偽裝水匪的殺手們見官軍大隊到來,心知事不可為,呼哨一聲,迅速駕著剩餘的快艇,如同水鬼般消失在茫茫蘆葦蕩和夜色之中。
河麵上漸漸恢複平靜,隻留下燃燒的船隻殘骸、漂浮的屍體和濃重的血腥味。
漕幫清點損失,傷亡慘重,貨物也有部分損毀,但最重要的銅錠貨船保住了。
雲錦靠在船舷邊,臉色蒼白,渾身濕透,也不知是河水還是冷汗。她望著敵人消失的方向,心有餘悸。
這次水道遇險,比陸路伏擊更加凶險,她幾乎葬身魚腹。
沈硯遞過一碗安神湯,擔憂地看著她:“沒事吧?”雲錦搖搖頭,接過湯碗的手還有些顫抖,但眼神卻愈發堅定——北境,她去定了。
那位漕運司將領前來拜見雲錦,告知是鐵捕頭察覺水路或有風險,特意請他率軍在後暗中護衛,方才來得遲了,請她見諒。
雲錦道謝後,狀似無意地問起那些水匪的來曆。將領沉吟道:
“看其身手和裝備,不像普通水匪,倒像是…訓練有素的私兵或死士。尤其是那個為首的獨眼龍,動作狠辣,頗似當年縱橫太湖一帶…後被招安的那個‘翻江蛟’……”
翻江蛟?雲錦記下了這個名字。曹黨和北狄,為了殺她劫貨,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連招安的水寇都動用了。
經此一役,漕運司加派了戰船護送,接下來的路程安穩了許多。
數日後,船隊終於抵達漕運終點。接下來,他們將轉為陸路,進入真正意義上的北境地界。
距離蕭辰失蹤的黑風峽,也越來越近。雲錦的心,也隨著距離的拉近,愈發揪緊。
……
棄舟登岸,北地的蒼茫與肅殺之氣撲麵而來。風沙更大,天氣更寒,沿途所見村鎮大多殘破,百姓麵有菜色,可見戰亂帶來的創傷。
雲錦一行人換了北地行商打扮,購置了駱駝馬匹,繼續向北行進。越是靠近邊境,氣氛越是緊張,盤查哨卡越多,流民潰兵也時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