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傳來自行車“叮鈴”聲時,星辰正蹲在溫室裡,記瓢蟲產卵數據。
筆尖在“簡易表”上畫下小太陽,蘇婉的喊聲就從院子裡,
傳進來,:“星辰!省裡來信了!郵遞員等著你!”
他手裡的鉛筆“啪”掉在記錄冊上,有一道黑印記,顧不上清理,起身往溫室外跑。帆布簾被帶著嘩啦晃,差點掃到旁邊剛冒芽的番茄苗。
“在哪?
”衝進院子,郵遞員正舉著個牛皮紙信封,紅底黑字的“省少年科技班“格外顯眼。“
簽個字。”
郵遞員遞過筆,星辰手指有點發抖。
名字寫的歪歪扭扭,接過信封時,指尖觸到硬邦邦的紙殼,心跳亂七八糟,連呼吸都快了。
路過的李寡婦過來問:“是不是考上了,”他含糊的應的,人轉著往家裡跑。
蘇瑤正在院子裡刷板藍根,木耙子“嘩啦嘩啦”撒著藥材。
看見星辰拿著信封進來,沒停手裡的活:
“慌啥?拆開就不就知道了。
星辰點頭,找了把剪刀。小心點開信封。粉紅色錄取就啪啪掉在地上。還有印著報到時間的通知書。
“考上了”他撿起通知書舉過頭頂,嗓子劈了叉。
掃了眼通知書上的字,沒像其他人那樣激動,轉身進了屋,很快拿出本藍色封皮的小冊子,塞他手裡:“蚜蟲防治手冊,裡麵記了張教授的方法,還有基地的實操經驗。”
她指著手冊裡的插圖——是之前星辰畫的瓢蟲捕食蚜蟲簡筆畫,旁邊標著“每株苗放3隻瓢蟲最佳”:“到了城裡彆跟同學說不懂,遇到問題先查手冊,查完還不會就寫信回來。彆讓人覺得咱農村來的啥都不會。”
星辰捏著手冊,封麵還帶陽光曬過的溫度,用力點頭:“我記住了,娘。”
陸戰野傍晚從部隊回來,軍裝口袋鼓鼓囊囊的。他把星辰叫到槐樹下,掏出個黃銅色的小東西:“彈殼做的哨子,我在部隊磨的。”
指尖捏著哨子吹了聲,響得脆,震得自己耳膜癢。“遇到難題彆慌,吹兩聲,跟在部隊喊口號似的,能定心神。”
星辰把哨子攥在掌心,冰涼金屬貼著皮膚,金屬涼,有點凍手。
“謝謝叔。”他小聲說,陸戰野拍了拍他的肩:“好好學,以後咱基地的太空種子,還得靠你研究呢。”宇
軒第二天一早就騎著自行車來,車筐裡放著個嶄新的鉛筆盒。
“咱廠特製的,比普通的結實。”
他把盒子遞過來,上麵印著隻圓滾滾的瓢蟲,旁邊寫著“科研人才專用”,字是用紅色油漆描的,有點歪卻很顯眼,“裡麵墊了軟布,裝筆不會磨花,記筆記、畫圖紙都能用。”
星辰打開鉛筆盒,軟布是淺灰色的,摸起來軟軟的。
抬頭看宇軒,想說謝謝,話到嘴邊又卡住,隻能把鉛筆盒抱牢了,怕摔。宇軒笑了笑:“跟我客氣啥?以後你出息了,彆忘了給咱文具廠設計個新圖案就行。”接下來幾天,星辰忙著收拾行李。
蘇瑤幫他把衣服疊得整整齊齊,還在包裡塞了包感冒藥:“城裡不比家裡,著涼了沒人給你煮薑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