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了張嘴,卻發覺腦袋一片空白,什麼也說不出來,隻能像個木樁子似的,呆立在原地。
見話題被扯遠,那人旁邊的人狠狠瞪了他一眼,趕忙站出來打圓場:“葉東家,咱先彆扯這些有的沒的,當下還是商量怎麼處理沈東家染病這事。”
葉熙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我不是已經說了處理辦法嗎?
要麼把那晚所有上街的人都拉出來燒死,一了百了,要麼就安安靜靜等明天沈逸塵病好。
我也不是不能體諒大家的心情,今天,我的鋪子就不開門了,店裡的人也不會出去。”
葉熙低頭摩挲著左手的尾戒,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若大家還是不滿意,我京都也有些熟人,我就傳信讓他上報朝廷,說雲水縣有天花疫病。
聽說,曆史上有些地方鬨疫病的時候,朝廷一怒之下,下令燒了整座城的人。
我都說了那麼多,如果你們還是不信,那就儘管鬨,你們自己要把自己往絕路上逼,我也不攔著。”
聞言在場很多人都想起,前朝確實有類似的事情發生,都嚇得不敢再說話。
葉熙眼神淩厲的掃視一圈眾人“你們鬨歸鬨,但誰要是趁機敢動我的鋪子,我葉熙也是個不好說話的人,我定讓你後悔來這世上走一遭,不信的,大可以來試試。”
寂靜,現場死一般的寂靜。
隨後就是小聲的議論聲響起,人們被葉熙剛剛說那些話震懾到了,紛紛開始挪動腳步,想要離開。
可就在這時,給沈逸塵看診的兩位大夫卻不知被誰推搡到了最前麵。
葉熙皺眉“二位可是對我剛才說的話有異議?”
其中一位老者望向葉熙,麵上滿是憂慮。
他雖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被人擠到了此處,但既然站在這裡了,有些事他還是想弄清楚。
畢竟天花事關重大,容不得半點馬虎。於是,他開口問道:“葉東家,老朽今早親自為沈東家診治,他的症狀絕非普通風寒。
依我看,那確實是天花的跡象啊,李大夫也去看過診,不信你可以問他。”
被點到名的李大夫忙不迭點頭:“沒錯沒錯,我也瞧過,那樣子真的很像天花。”
那些暗中煽動百姓鬨事的人皆將目光死死黏在葉熙身上,隻等看她笑話。
如今連大夫都站出來發聲,且看這回她如何狡辯!
葉熙不慌不忙地開口:兩位大夫可曾醫治過天花病人?或是見過天花病人?”
二人對視一眼,均是搖了搖頭。
“兩位大夫德高望重,許是今早天色未明,屋內燭火晃動,讓二位沒能看真切。”
她稍作停頓,向前走了兩步,目光如炬,幽幽地注視著兩人,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果你們對自己的診斷深信不疑,那咱們不妨打個賭。
巧了,吳都頭也在這兒,就請他做個見證。
咱們——賭命如何?要是明天沈逸塵不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兒,我,以命抵償,反之……”
話還沒說完,兩位大夫嚇得同時擺手,幾乎異口同聲喊道:“不賭,我們不賭!”
李大夫抬手抹了把額頭的冷汗,聲音都有些發顫:“興許真是早上光線不好,我看花眼了。”
另一位大夫忙不迭點頭:“對對對!老朽早上還睡眼惺忪就被喊去出診,肯定是腦袋迷糊,產生幻覺了。”
兩人心中一陣後怕。這小姑娘的眼神銳利如刀,壓迫感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