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該我問你才對吧?這裡是我的店鋪,我來吃粥的。你為何獨自一人在這裡?”
“我......”
紅箋唇瓣微動,眼底浮起掙紮。葉熙瞧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心裡微動,索性拉著她去到二樓花園。
“這事……我都不知從何說起。”紅箋垂眸,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陰影。
“怎麼發生的就怎麼說唄。”
或許因著自己生就一副“女漢子”脾性,葉熙向來偏愛爽朗利落的女子。
紅箋的性格比較對自己的胃口,所以對她多了幾分關心。
紅箋沉默片刻,開口說道“這事還要從田家說起,田老爺死後,那正房夫人容不得楊雅琴,就把她趕了出來。
那時我和師兄在鎮上的生意做得紅火,他說縣城有錢人多,提議挪到這裡經營戲班子。
楊雅琴不知從哪兒得了信兒,竟尋到我跟前,說自己能彈琴唱曲,求我收留。
都是多年姐妹,看她眼下這般落魄,我哪能狠下心不管?
她人性格溫柔,說話也輕聲細語的,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喜歡。
可後來她與師兄越走越近,我那時並未多想,隻當是師兄心善,念著她落魄可憐,便多照拂了幾分。
直到一日,我撞見二人......
我問楊雅琴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卻跪在我麵前,哭求我原諒,說自己近日心煩找師兄傾訴,不知怎的便一時情難自禁。
她哭著說對不住我,要退出戲班子。可師兄卻一把拉住她的手,紅著眼眶對我說,他倆是真心相愛,求我成全,還說若我不介意,仍可留在戲班子裡。
我盯著他們相握的手,隻覺滿心寒涼,他們做出這種事,我如何能不介意?當晚我便收拾了包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葉熙聽完雖有些意外,卻也不覺得多驚詫。引狼入室的戲碼,她聽說過太多了。
瞧楊雅琴早早的甘願給人做妾,便知她骨子裡是個慣於依附男人的主兒。
如今她嫁過人,再難尋到什麼體麵下家,偏巧這戲班子近來生意紅火,她住了些日子摸熟了門道,便盯上了吳少嶽這號人物。
在她心裡,姐妹情分哪有自己的後半生幸福緊要?
“那戲班子沒了你的新曲撐場,能一直火下去?”葉熙有點不懂吳少嶽的目光短淺。
紅箋垂眸:“我從前會唱的段子,楊雅琴都學去了,許是他們覺著夠用了……”
“你那師兄看著人模人樣的,倒看不出來是這種貨色。”葉熙嗤笑一聲,折了朵薔薇在指間轉著。
“哎,誰能料到呢……”紅箋喉間發緊,“一個是打小相識的師兄,一個是掏心掏肺的姐妹,偏生……偏生做出這等沒廉恥的勾當。”
“人哪有沒點醃臢心思的?”葉熙將花彆在鬢邊,語氣爽利,“隻不過看有沒有由頭勾出來罷了。你該慶幸啊,趁年輕看清吳少嶽這人,總好過等你人老珠黃時才發現男人變心。到那會兒哭都沒地兒哭去,現在不過是丟了雙爛鞋,有什麼好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