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有他在,再不可能的任務,都有一線生機。
不知過了多久,黎夜終於轉過身。
他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平靜得嚇人。
“時間差不多了。”
他的聲音不高,卻像針一樣紮進每個人的耳朵。
“周海,最終路線圖,發到我的手表和婉音的耳麥裡。”
他頓了頓,看向柳婉音。
“記住,我們隻有一次機會,搞砸了,所有人一起死。”
“明白!”
周海狠狠砸下回車鍵,清脆的“哢噠”聲,是行動開始的信號。
黎夜轉頭看向柳婉音,沒有安慰,沒有廢話,隻有冰冷的指令。
“柳小姐,今晚你就是全場的中心。江天明享受被矚目,更享受最耀眼的東西環繞著他。你要做的,就是成為那個最耀眼的東西,讓他挪不開眼。”
柳婉音的身體繃緊,她用力點頭,把翻湧的恐懼死死壓下去,換上一種玉石俱焚的狠勁。
“我懂。”
“記住,”黎夜的聲音壓低,字字清晰,“柳弘文給你的報告,就是你的劇本。江天明自負,所以他看不起任何他覺得不如自己的人;他喜歡吹捧,所以任何好話都能灌進他耳朵裡。你什麼都不用刻意演,隻要把他那些性格特點,放大,再放大就行。”
“讓他把你當成一個被他的權勢和魅力迷暈了頭,主動送上門的漂亮蠢貨。”
柳婉音的拳頭攥得死緊,指甲刺入掌心,用尖銳的痛感維持著最後的理智。
“我……記住了。”
“很好。”
黎夜吐出兩個字,不再多看她一眼,徑直走向另一邊的衣架。
那裡掛著一套純黑的手工定製西服,剪裁淩厲,每一個線條都透著不容侵犯的距離感。
夜色,徹底吞沒了最後一絲天光。
半小時後,三人已經完全變了樣。
黎夜換上西服,平日裡那股子散漫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人像一柄收斂了鋒芒的凶器,挺拔,危險。他沒做任何多餘的修飾,隻架上了一副金絲眼鏡,那份骨子裡的攻擊性瞬間被一層溫文爾雅的表象覆蓋,看上去就是哪個頂級豪門裡精心培養出的繼承人。
周海則是一身標準助理打扮,黑西裝,白襯衫,領帶打得一絲不苟,手裡提著一個毫不起眼的公文包。他沉默地站在黎夜身後半步遠的位置,整個人沉穩下來,專業得無可挑剔。
而當換衣間的門打開,柳婉音走出來的那一刻,連周海都忘了呼吸。
那件禮服上的碎鑽,捕獲了房間裡所有的光,在她身上彙成一條流動的銀河。裸露的肩頸線條優美,精心盤起的長發下,幾縷碎發垂在耳邊,平添幾分脆弱的誘惑。精致的妝容完美遮蓋了她所有的不安與蒼白,隻剩下一張豔光四射的臉。
她是一朵浸透了劇毒,在暗夜裡盛開的藍色玫瑰,美得令人心驚。
隻是那僵硬的肩膀,還是泄露了她內心的緊繃。
黎夜上下掃了她一遍,一個點頭,算是認可。
他走到她麵前,遞出一枚偽裝成胸針的微型通訊器。
“戴上。隨時聽我指令。”
他的聲音很近,不帶任何情緒。
柳婉音感到他冰涼的指尖在為她彆上胸針時,無意中擦過自己的皮膚,激起一陣戰栗。
“走吧。”
黎夜轉身,率先走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