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知道？！那些賬目，做得天衣無縫，隻有他和幾個心腹……
“你……你詐我？”張勝利的聲音已經帶上了他自己都未曾察動的顫抖。
“你可以賭一下。”周秦退後一步，重新拉開距離，臉上又掛上了那種人畜無害的笑容，“賭我是在詐你，還是賭你的下半輩子，是在牢裡過。”
張勝利死死地盯著周秦，他想從那張年輕的臉上找到一絲說謊的痕跡。
但他失敗了。
那雙眼睛裡，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和一種讓他從骨子裡發寒的自信。
他賭不起。
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滾落，他臉上的橫肉抽搐了幾下，最終，所有的囂張和蠻橫都化作了頹敗。
他幾乎是咬著後槽牙，對著身後那群同樣被嚇住的混混，擠出了幾個字。
“……把路，清開。”
人群中，爆發出了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
村民們簇擁著周秦，像簇擁著一個得勝歸來的將軍。
周秦平靜地接受著這一切，他的視線越過歡呼的人群，落在了村口的方向。
他知道，張勝利這種貨色，不過是彆人推到台前的一隻小卒子。
真正的棋手，還在後頭。
……
夜深。
石古村合作社的辦公室裡，燈火通明。
周秦沒有去慶祝，而是把錢師傅和幾個合作社的核心骨乾叫到了一起。
“今天的事，隻是個開始。”周秦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著，“張勝利吃了這麼大的虧，絕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必須做好準備。”
錢師傅一臉憂色：“周總工，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咱們天天在工地上，萬一他們……”
“所以，我們不能等他出招。”周秦的指節停住了。
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空白的紙，在上麵畫了一個簡單的表格。
“從明天開始，成立兩個小組。一組，安全巡邏隊，韓武負責，二十四小時巡查工地和采石場，任何陌生人靠近，都要盤問清楚。”
“另一組，”他看向錢師傅，“宣傳組，錢師傅你來負責。”
“宣傳？”錢師傅一愣，“宣傳啥？”
“宣傳我們是怎麼中標的。”周秦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把我們成本低兩成，質保五十年的承諾，寫成大字報，貼滿全縣！還要把張勝利他們虛報材料，想在國家項目上撈油水的事，編成順口溜，讓村裡的孩子們到處去唱！”
“我們要讓全縣的老百姓都知道，誰是真心實意在蓋學校，誰是想發國難財的蛀蟲！”
“他張勝利不是要臉嗎？我就把他那張臉，撕下來，扔在地上，讓全縣的人都來踩一腳！”
辦公室裡，所有人都被周秦這番話給震住了。
這手段，太狠了。
這已經不是在商場上競爭了，這是要把人往死裡整，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就在這時，桌上的電話，突兀地響了起來。
周秦拿起電話，隻說了一個字。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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