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東哆哆嗦嗦地接起電話，聽了幾句，整個人都傻了。
“什麼？省裡的聯合檢查組？要來咱們縣……專門檢查項目合規性和資金來源？點名……點名要把我們百貨大樓當成重點抽查對象？”
電話聽筒，從他無力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發出刺耳的忙音。
斷貸。
斷供。
嚴查。
三把刀，刀刀致命。
趙衛國的報複，來得比所有人想象的，都更快，更狠。
他甚至都不屑於隱藏，就這麼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們，我就是要用陽謀，用“規矩”，把你們活活玩死。
辦公室裡，死一般的寂靜。
絕望的氣氛，像潮水一樣，淹沒了每一個人。
“嗬嗬。”
一聲輕笑，打破了沉寂。
是蘇曼。
她掐滅了手裡的打火機，站直了身體，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
“有意思。”
“我還以為省裡來的，有多大本事。搞了半天，也就會這麼幾招。”
她走到會議桌前，環視了一圈屋裡這幾個垂頭喪氣的男人。
“不就是錢和材料嗎？”
“貸款停了，我來投。啟動資金缺多少，我補多少。”
“材料斷了，我去找。我就不信，整個華夏，就他一個省建委能說了算。”
蘇曼的話，像一顆炸雷，在死寂的屋子裡炸響。
張海東和李長河都猛地抬起頭，不敢相信地看著這個女人。
隻有鄭蘇月，臉上依舊平靜。
“蘇小姐，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鄭蘇月搖了搖頭。
“但這一次，光靠錢，解決不了問題。”
“趙衛國要的，不是讓我們知難而退。他要的，是把我們徹底踩死，讓我們永世不得翻身。”
“我們如果今天接了你的錢，買了你的料，明天，他就能讓消防、稅務、環保，挨個上門。總有一款‘規矩’，能把我們置於死地。”
蘇曼的眉頭，也蹙了起來。
鄭蘇月說的，是事實。
在絕對的權力麵前，再多的錢，也隻是杯水車薪。
“那你說，怎麼辦？”李長河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他知道，自己已經被逼到了懸崖邊上。
這一局要是輸了，他這個公安局長，也就當到頭了。
鄭蘇月沒有立刻回答。
她走到牆邊，拿下那張已經有些卷邊的平溪縣地圖，鋪在了桌子上。
她的手指，在地圖上緩緩移動，最後，落在了石古村所在的那片山區。
“他想用規矩殺了我們。”
“那我們就跳出他的規矩，跟他玩。”
她的手指，在石古村旁邊的一個地方，重重一點。
“他斷我們的糧草，我們就自己種地，自己開荒！”
鄭蘇月抬起頭，看著屋裡的人，她的眼睛裡，燃燒著一團瘋狂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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