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秦同誌,謝謝你。代表犧牲在‘白馬’組織手裡的戰友,謝謝你。”
馮毅走了。
周秦拿起那部沉甸甸的衛星電話,感覺自己手裡捧著的,不是僅僅的一部電話,而是一座山,一座能壓垮所有敵人的泰山。
他轉頭看向鄭蘇月,咧嘴一笑:“媳婦,這回,咱們是不是真成‘皇親國戚’了?”
鄭蘇月沒理會他的貧嘴。她拿起桌上那塊用血寫著“死”字的麻將牌,走到院子裡的灶膛邊,隨手扔了進去。
象牙白的麻將牌,在橘紅色的火苗中,慢慢變黑、卷曲,隨後消散於火焰中。
“這才剛開始。”她的聲音,像灶膛裡燃燒的火焰,平靜,卻帶著能焚儘一切的溫度。
馮毅的車卷起一陣塵土,消失在村口。
院子裡,村民們早就散了,隻剩下周秦和鄭蘇月。
周秦手裡捏著那部黑色的衛星電話,翻來覆去地看,像是得了什麼新奇的玩具。電話機身是磨砂質感,入手沉甸甸的,天線粗壯,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工業美感。
“媳婦,你說我要是現在就呼叫指揮中心,問問看他們中午吃的啥,會不會挨揍?”
鄭蘇月正在收拾馮毅喝過的茶杯,聞言眼皮都沒抬一下:“你可以試試。看看是工程兵先到,還是軍法處的人先到。”
周秦嘿嘿一笑,小心翼翼地把電話揣進懷裡,貼身放好。這玩意兒,可比槍好使多了。
他湊到灶膛邊,看著裡麵已經燒成一團灰燼的麻將牌,心裡那股因為搏殺而亢奮的勁兒,終於徹底平複下來。
結束了。
不,像媳婦說的,才剛開始。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
整個石古村是被一陣地動山搖的轟鳴聲給震醒的。
那動靜,比一百台拖拉機同時發動還要響,村裡的狗嚇得夾著尾巴到處亂竄,雞飛上牆頭,伸長了脖子喔喔亂叫。
“地震了?!”
“快跑啊!”
村民們衣衫不整地從屋裡衝出來,臉上全是驚慌。
可當他們看清村口的情形時,所有人都石化了。
隻見一列望不到頭的軍綠色車隊,正排著隊開進村子。打頭的是幾台比房子還高的黃色推土機和壓路機,履帶碾過土路,發出“哢嚓哢嚓”的巨響。後麵跟著一輛輛滿載著瀝青、水泥和各種專業設備的大卡車。
車上跳下來一個個穿著迷彩服,皮膚黝黑的士兵。他們動作麻利,二話不說,就在村口卸下設備,拉開標尺,開始測量。
韓武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他揉了揉眼睛,又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嘶——疼!秦哥!這……這他娘的……”他結結巴巴地跑到周秦身邊,“馮……馮科長不是說請示一下嗎?這請示的是玉皇大帝?批得也太快了吧!”
周秦背著手,挺著胸,臉上雲淡風輕,心裡卻也是波濤洶湧。
他以為最多來個工程班,修修補補。誰能想到,來的是一個整編的工程連!這哪是修路,這是要給石古村的路重新投胎啊!
一個扛著少尉軍銜的年輕軍官,拿著圖紙跑到周秦麵前,一個立正敬禮。
“報告周秦同誌!大夏官方集團軍工兵團一營三連,奉命前來支援石古村基礎設施建設!這是施工方案,請您過目!”
聲音洪亮,震得周秦耳朵嗡嗡響。
周秦哪看得懂什麼施工圖,他裝模作樣地瞅了兩眼,大手一揮。
“過目啥!我相信軍人同誌!你們怎麼說,咱們就怎麼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