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砸了我們的機器,派人來要我的命。現在,你帶著一百多號人,堵在我家門口。你覺得,這五十萬,是賠償款,還是封口費?”
錢坤的眼角,開始不受控製地抽搐。
“那你還想怎麼樣?”
“很簡單。”鄭蘇月的聲音,陡然變得鋒利,“讓你的人,全都退後五百米!”
“然後,你,錢老板,一個人,把錢箱子,放到路障前麵。”
“我要跟你,當麵談!”
這話一出,彆說錢坤,就連山下的韓武和周二毛都愣住了。
讓嫂子一個人去跟錢坤那個笑麵虎當麵談?
那不是羊入虎口嗎!
“不行!嫂子!不能去!”韓武立刻對著對講機大吼。
“虎哥,不能答應她!這肯定是陷阱!”刀疤劉也急了。
錢坤卻出人意料地,沒有立刻拒絕。
他眯著眼睛,看著那道由石頭和拖拉機組成的簡陋路障,腦子裡,飛快地盤算著。
鄭蘇月敢提出這個要求,無非是仗著山坡上那不知道是什麼的後手。
但她一個女人,隻要下了山,離開了那個能讓她發號施令的地方,還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到時候,抓住她,還怕山上的那些泥腿子不投降?
想到這裡,錢坤的臉上,又重新浮現出了那種笑容。
“好。”他對著手機,乾脆地回答,“我答應你。”
“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
“你說。”
“我一個人過去,可以。但你也必須一個人過來。我們,就在路障的兩邊,隔著你們的那些破爛,好好談。”
“一言為定。”
鄭蘇月掛斷了電話。
她把對講機和打火機,交給了身邊一個最信得過的年輕人。
“柱子,聽好了。”她盯著年輕人的眼睛,“待會兒,我下去。你們所有人都看清楚了。”
“隻要錢坤的人,敢有任何異動,或者,我給了你們約好的手勢。”
她頓了頓,一字一句。
“就給我,點火!”
年輕人叫柱子,是周二毛的親弟弟,平時悶聲不響,但手最穩,膽子也最大。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把打火機,死死地攥在了手心。
鄭蘇月從山坡上走了下來。
她沒有走大路,而是從旁邊一條隻有村裡人才知道的陡峭小徑,直接繞到了路障的後方。
韓武他們看到她,立刻圍了上來,一個個臉上都寫滿了焦急。
“嫂子,你真要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是啊嫂子,那姓錢的不是好東西,萬一他耍詐怎麼辦?”
“讓我去!我皮糙肉厚,不怕!”周二毛把胸脯拍得砰砰響。
“都彆說了。”鄭蘇月擺了擺手,她的神情,平靜得有些可怕。
她整理了一下被樹枝刮得有些淩亂的頭發和衣服,然後,獨自一人,走到了路障的最前方。
她和錢坤之間,隻隔著一台破舊的東方紅拖拉機,和一堆亂七八糟的石頭。
距離,不到五米。
錢坤也揮退了身後的刀疤劉,獨自一人,提著那個黑色的密碼箱,站到了隊伍的最前麵。
他看著眼前的女人,眼裡閃過一抹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