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瓊悄無聲息將袖子放下,將衣衫恢複成得體的樣子。
李遺與他並肩而立,黎瑜黎瑾臉上淚痕未乾,侍奉床邊。
黎綱的臉色依舊蒼白,在袁箏的幫助下在坐直了身子,看也不看方才穩定了大局的長子一眼,對李遺說道:“藥呢?”
李遺克製住自己下意識就要探向懷中取藥的手,畢竟他極其確定屋裡飄蕩的就是烏金味道無疑。
在搞清楚侯府為何有此藥之前,還是不要暴露這件事為妙。
李遺嘴比腦子快地開口道:“沒有藥,那就是個幌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黎綱麵無表情地就那麼看著他。
李遺心虛地將目光發散出去。
正遇上黎瑜道不明意味的目光。
袁箏適時開口道:“行了,不管怎麼說,孩子們都按你的意思做的很好了。你好好歇著吧。”
黎綱卻掀開被子站起了身。
袁箏黎瑜黎瑾慌忙去扶。
赤裸的上身纏繞著層層繃帶的黎綱退卻幾人,對站立的二人道:“出去看看。”
黎瓊默默稱是。
李遺突兀開口道:“你不穿甲嗎?”
黎綱眼睛微眯,表情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李遺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話。
黎綱冷冷道:“在我麵前,永遠不要陰聲怪氣說話。”
李遺這才明白過來自己的關心被曲解了,想要開口辯解,袖口被黎瓊扯了幾下,也隻能作罷。
屋門被黎綱親自打開。
雪白的繃帶下,緊繃的肌肉依然爆發著生命力,麵容雖然慘白但依舊堅毅。
還在慌亂中的家丁奴役們瞬間鎮定下來,齊聲問候:“侯爺!”
黎綱默默點頭喚過黎祥:“打開府門。”
轉過身看到廊下的兩具屍體和一個俘虜。
隨口問道:“哪個是你殺的?”
愣了愣,李遺才意識到問的是自己,說道:“還有腦袋那個。”
仔細瞅了兩眼,好奇地打量打量李遺手中的烏槍,黎綱居然莫名地笑了笑。
不笑還好,一笑,李遺心裡更加發毛了。
袁箏取來衣服必須要黎綱穿上。
隨意披在身上的黎綱中氣十足道:“趕緊把家裡收拾好,五天後,我要請客!還有,黎瓊,不,黎瑜。你進躺宮。”
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李遺,瀟灑步入後庭。
袁箏怔了一怔,隨即對李遺溫婉笑道:“好孩子。”
看著相攜離去的夫婦二人,李遺一頭霧水。
黎瓊則是因二人離去而鬆了一口氣,李遺鬱悶道:“你怎麼那麼怕他?”
黎瓊清清嗓子,又是那副與在黎綱麵前唯唯諾諾截然相反的和煦模樣:“兒子怕老子不是天經地義的嘛。”
黎瓊想起黎綱交代的請客之事,又說道:“你貴庚啊,咱倆得論論誰大誰小了。”
李遺更加疑惑:“什麼意思?”
“該給你多添幾件衣服,人靠衣裝嘛。”
黎瑜從二人身邊走過,突然回頭道:“義兄,你陪我走一趟吧。”
黎瓊聞言點點頭:“也好,你帶上幾份請柬,宮裡該送的你都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