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孔鎮驅趕下,平穩地疾馳在玄武大街,一直到長盛門前才停下。
李遺抱著戰劍跳下馬車,隔著簾子問道:“不會有問題嗎?”
簾子內黎瑜輕鬆的聲音傳出:“就當我幫你一次咯,你心裡也對我改觀一些了。”
李遺沉默。
隔著簾子黎瑜遞出一根銀釵:“這個你帶上,你去順命營找到周延,他會聽你的話的。”
李遺默然接過,一時間二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孔鎮麵無表情提醒道:“日落之後城門就會關閉,今天就出不去了。”
李遺嘴唇動了動,孔鎮憤而扭過頭去。
不是因為這小子說了什麼冒犯言語。
而是這車廂內的縣主,笑得也太過開心了些。
“謝謝。”
少年一路狂奔出城,孔鎮一直看到他消失在城外索橋那邊,背對著車廂,忍不住開口:“縣主,森個逾距的問題,值得為這小子做這些嗎?”
沒有回答,孔鎮牽著馬匹調轉車頭。
黎瑜突然出聲道:“畢竟以後是一家人了,順水人情罷了。”
孔鎮冷哼一聲,憤憤不平道:“這小子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縣主,他動機不純啊。”
車廂內人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反問道:“孔爺爺,什麼是純粹,什麼是不純粹呢?他是個會念人好的人,讓他多記點侯府的好,不好嗎?”
脾氣暴躁的孔鎮還是對那小子怎麼看怎麼想都不順眼:“就他?”
黎瑜乾脆出了車廂,坐在孔鎮身旁,一雙穿著繡花鞋的小腳吊在半空晃晃蕩蕩,眼瞼低垂,不知道是回答孔鎮還是自言自語:“誰知道呢。”
一路出城根本不用打聽羌騎營地在哪裡,李遺攔住一隊過路巡騎,直接亮出黎瓊曾交給他地一塊手牌。
那東西自然能證明他是威侯府人。
那隊巡騎直接將李遺帶至羌騎營外,雖離城不遠,卻也有約莫十裡的距離。
當孤身一人麵對如狼似鷹般審視自己的順命營哨兵時,李遺隻說自己來尋周延。
周延的身份顯然不一般,哨兵猶豫片刻還是去通報。
約莫一炷香後,周延不可置信地反複檢查手中的銀釵,一遍遍看向李遺。
不願意耽擱一絲一毫的李遺不客氣道:“看夠沒有!”
周延麵色頗為難看,冷冷開口問:“你要做什麼。”
“帶我去找人。”
周延心下了然,確認到:“現在?五天後可是...”
“那就五天內找到!”
周延冷笑一聲,對李遺的不客氣顯然十分不滿,轉身就往裡走。
李遺不急不惱,衝周延背景冷冷道:“你說七天給我消息,七天已經到了,我的消息呢?”
周延置若罔聞,沒有黎家人在場,李遺還不值得他給什麼麵子。
李遺鏗鏘醫生抽劍出鞘,哨兵立刻持矛以對。
李遺一聲不吭,將劍鞘插在腰間,提劍邁步上前,一點點逼近哨兵警衛的槍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