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悠懂事地自己將蒙布纏好。
李遺與三人一一見禮。
趙硯章走到黎瑜送來的那些衣服前,不客氣地伸手拿起來一件件打量。
從其中挑出一件,扔給李遺:“明天就穿這個,誰給你準備的衣服,挺用心啊。”
李遺將衣服搭在臂彎,淡淡道:“再用心也沒小公爺上心,都快天黑了還來關心我穿什麼衣服。”
趙硯章從桌子上捏起一隻饅頭,慢慢撕著往嘴裡送,不經心看到了躲在李遺身後的女童。
忍不住刮了一下吳悠並無肉感的臉頰。
斜睨李遺,趙硯章笑笑:“你怎麼對誰都沒個好臉子,姚文意,符措,嚴時,捎帶著我,你是見一個得罪一個啊。”
李遺故作驚訝道:“我得罪您了嗎?”
趙硯章擺擺手:“得得得,不是來跟你吵架的。”
從懷裡掏出一個小長木盒,趙硯章放在桌子上:“明天是代表我父來,今天代表我自己來,這是賀禮。你總不至於因為那晚的事兒就跟我置上氣了吧?”
黎瓊黎瑾站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兩隻耳朵豎起不發一言,不做一態。
李遺笑笑:‘哪裡敢,小公爺如此給臉,我得接著。’
趙硯章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吳悠,丟下半隻饅頭,笑道:“假情假意,沒意思,走了。”
黎瓊黎瑾自然一路跟隨,禮送出門去,自然也沒有折返回那個小院。
李遺沒有去動那個木盒。
他在反思方才自己的應對有無不妥。
至於趙硯章對吳悠的關注自然都被他儘收眼底。
但是眼前一個陌生的大活人,趙硯章要是不好奇那就不是他趙硯章了。
對這個與姚文意明著不對付,卻性格截然相反的人,李遺一直當做頭號戒備對象。
這種做了什麼都讓人很難不關注卻沒人猜得出他要乾些什麼事兒的人,太難防。
不過李遺不得不服的是,這些所謂的紈絝,拿得起範,放得下身段,能對自己的一個泥腿子禮待到這個份上,說他們隻是出於禮節情操,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相比之下,隻能憑借一腔孤勇表現剛強的李遺,在他們眼中好似一個透明的沒有心機的人。
李遺突然很羨慕趙硯章,似乎這種性格才是注定做大事的人。
夜晚來臨,奔波幾日的李遺卻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另一個牆角臨時支起的小床上,入睡的吳悠呼吸平穩,睡夢正甜。
在後院之中,同樣難以入眠的還有侯府的主人,威侯黎綱。
鳥類振翅的聲音在窗口響起,黎綱輕輕起身,從飛回的信鴿身上取下紙卷。
閱後即焚。
跳躍的火光中,黎綱的神色有難以抑製的激動。
“那可是,重瞳啊。”
透過軒窗看到從父母住處那裡撲棱棱飛走的信鴿。
黎瓊見怪不怪地轉頭繼續看自己的書。
看了幾行心神卻始終沉不進去。
輕輕叫了一聲。
黎祥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大公子,在的。”
唯一睡得香甜的黎瑾四仰八叉仰臥在自己的大床上。
隻知道明日的威侯府,定是人聲鼎沸,熱鬨非凡。
那自己明日肯定不用枯坐讀書習武了。
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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