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咬牙切齒發誓此仇必報,因為那將是我終將戛然而止的餘生裡唯一的使命。
無需同你的彆離過分哀傷,我們為生而死,最終還是作為一個人的模樣。
梁犢親手將火把扔出。
火油呼的一聲將那些屍首吞噬,滾滾的黑煙從這些生機儘喪的壯士屍體上升騰而起,盤旋著升上天空。
與再次開始紛紛揚揚的雪花融為一體,衝著周圍四散而去,發出來此人間最後的怒號。
與同袍的告彆還未結束,尖銳的哨聲就已經從四麵八方響起。
那是敵人再次發動圍剿的哨探預警。
一路且戰且行,行至此處已經是徹底陷入了包圍,命運如何,天知道。
梁犢眼神冰冷,一身的殺意傾瀉而出,抽出黑背大砍刀,沒來由腦子裡冒出了謝奇生前老念叨的詩句,順口高喊而出以作動員。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亮出了兵器的剩餘憐人無動於衷,梁犢啐了一口,再次喊道:“殺!”
一把拽回衝在最前方的梁泊,取代了他的位置:“照顧好小澤!”
梁泊雙眼噙淚:“師父,你當心啊!”
還沉浸在傷痛中得梁澤,眼睛紅腫到影響了視力,她隻來得及看到那個漸漸遠去得熟悉又模糊的背影,沙啞著嗓音嘶喊道:“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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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始一過完,一封急報傳遞到了洛京。
除了接替姚萬重坐鎮青州的符信,三大君侯被急匆匆召見入宮。
無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少部分消息靈通的人才能察覺出些許異常。
符信帶走了剩下的兩營羌騎前往青州後,本就兵力顯得空虛的洛京,竟又從羽林、城防、各家部曲中征召了數千兵馬,已經在城外順命營老營中集結,黎綱從少葛鎮帶回的那近千親兵,自然也包含在內。
出了宮之後,來到無人之處的黎綱聚攏了心神,才敢顯露出自己真實的凝重神色。
猶豫再三,他叮囑駕車的黎祥幾句,先行回府。
未多久,一個身影不著痕跡地悄然出現在了黎家。
俞紋理。
“怎麼回事?”
不是天塌了一樣得大事,黎綱絕不會讓二人背上這暴露關係得風險。
天知道到底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威侯的一舉一動。
多年來這還是首次,畢竟外人眼中,二人應該是素不相識,毫無瓜葛糾纏的關係。
黎綱臉色陰得像要擰出水來。
黎綱狠狠搓了一把臉頰,道:“符信遇伏,折損過半。”
俞紋理皺眉不語,不用問也是憐人乾的,可是憐人哪裡來這麼大的本事?
“陳卻沒有在南。吳洛確實在北。我吃掉了憐人的餌,符信卻當了姚萬重的替死鬼。”
俞紋理自有門路知道一些隱秘信息,卻還是疑惑道:“那宛陽...”
黎綱苦笑道:“衛陌死的不虧,這種陰損的招數都想得出來,還偏偏有死心眼的願意以身入局。他不累死也該損陽壽去死。”
俞紋理皺眉,淡淡道:“我做什麼?”
黎綱抬頭緊緊盯著他,斬釘截鐵道:“保留火種。”
六不寺,打坐中的澄荼和尚也接到了梁王宮傳來的信報。
老和尚雙手合十,眼中卻不見往日慈悲,如一尊泥塑般毫無感情地唱了聲佛號。
同坐禪房裡,雙手烤火的梁宏歎了口長長的氣:“風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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