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大開殺戒
一隊商隊,儘是些年輕人,牛車馬車拖拖拉拉一長隊慢慢悠悠地晃蕩在商路上。
當頭一車,草帽蓋臉,裹著輕裘的一人沉沉睡著,鼾聲如雷。
車隊前方,打探前路回來的夥計不客氣地叫醒了他:“掌櫃的,前邊有個村子,有人的。”
鼾聲立時止住,拿開草帽,掌櫃的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道:“那就去借住一晚,按老規矩。”
夥計應了一聲撥轉馬頭先進村去打前站了。
俞紋理將草帽隨手一扔,落在身後車廂的草垛裡。
俞紋理喝了口水,道:“彆裝了,安全了。”
沉寂了片刻,沙沙聲響起,蘇醒的李遺從金黃的稻草中鑽出。
聽其聲音,觀其樣貌,李遺知道了這人是誰但依然忍不住驚訝:“俞老板?”
俞紋理拍拍身邊的車架:“坐。”
李遺謹慎地看了看四周,俞紋理道:“放心,離開洛京百多裡了。”
李遺恍如做夢一般,一瞬間甚至懷疑這一切是不是自己在離開商穀縣的商隊中做的一場大夢。
可是肩膀上的酸痛是真真切切的。
“長盛門那裡,是你做的?”李遺不可置信。
俞紋理笑笑不說話,臉上滿是自得的神情。
“你們真是瘋了...”李遺感慨地搖搖頭。
不用俞老板親自開口解釋,李遺自己就能解釋自己怎麼出的洛京,又置身商隊中。
雖為親眼得見,但過程必定是九死一生,設計縝密。
但是對於俞紋理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韙行事,李遺想不通,但是他想不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乾脆不去問不去想。
夥計早已和村民們協商好了,給了足量的一袋子糧食,換了一處避風的院落,據說是本地早早躲避戰亂再未回來的大戶住所。
房多人少是如今天下的通病,自然也沒有閒人占據這裡。
村民也許覺得這一袋糧食賺的過於容易了,送來了一些乾菜給這些過路人。
夥計們熟練地將牛馬趕到門窗早已丟失的屋子裡,滿載貨物的板車堆在牆角,人則由外向內漸次尋找自己過夜的位置。
商隊行走在外,一向是人生病了牛馬都不能生病。
一切收拾妥當,天色已晚,夥計們各自分工,除去那些輪班護衛的,其餘人點起了篝火,烤著乾糧,燒著熱水,嬉笑怒罵中排遣著路途的辛苦。
俞紋理將烤地焦黃的饅頭丟給李遺,示意他自便。
李遺掰下一塊丟進嘴裡,問道:“帶我去哪?”
俞紋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要回家嗎?”
李遺直接噎住,用力捶了捶胸口,翻著白眼反問道:“那麼好心?”
看看四周這些臉上寫著純良,不知道作奸犯科為何物的夥計。
如何能將他們與身手矯捷、殺伐果斷的長盛門作亂者聯係在一起。
更難以相信這些人冒著殺頭的風險把自己撈出來就是為了放自己回家?
李遺切了一聲,意思是讓俞紋理騙鬼去吧。
不過他也不去問俞紋理究竟付出了什麼代價,是什麼動機。
在洛京的日子,李遺還是學了點東西的。
想知道什麼事情,就等著彆人自己說出來,自己一味去追問,反而會適得其反。
俞紋理也不氣吃完了乾糧,拍拍雙手說道:“有什麼需要就跟夥計說,收了錢就辦事,把你送回管城之前,你還算我的客人。”
“客人?”李遺一下子跳起攔住了俞紋理。
“誰付的錢?”
“無可奉告?”
“什麼樣的價錢能讓富可敵國的俞大老板親自冒著生命危險從長盛門劫人?黎綱很難對付吧?我猜猜,你能安然無恙,那黎綱就非死即殘了?”
俞紋理眼神淡漠:“當了幾天少爺,你對我說話都沒有敬意的。”
李遺聳聳肩:“如果恭恭敬敬有用的話,我在洛京也不至於天天被麻煩找上門。”
俞紋理推開他走向自己睡覺的地方:“那就更應該夾著尾巴。”
李遺不甘心地追過去,如今的他怎麼敢回管城?
隻怕通緝的告示已經在送往管城的路上了。
憐人如今自顧不暇,洛京各家都被自己該得罪的得罪,該拖累的拖累,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幫助自己。
難道是穆雲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