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女大十八變,到了這個年齡段的男子何嘗不是一天一個樣。
加上喬裝打扮的掩飾,李遺和慕雲垂輕而易舉就進了城。
第一次深入梁國如此境地的慕雲垂自然是十分好奇,看到各種地方特色事物都新奇不已。
走在玄武大街上,二人竟突然不知道該去往哪裡。
眼下洛京最為喧嘩的事情必然是姚家與黎家的聯姻,根本用不著打聽,婚禮的時間和流程都能傳到他們二人耳朵裡。
就算在路上耽擱了那麼久,都也還有五日光陰才正式開始。
屆時將是黎家先辦出閣宴,大宴三天。
三天之後是吉時正日子,迎親隊伍從姚家繞至梁王宮謝恩,再去黎家迎親,之後齊至洛水畔正告神明,最後回到姚家按姚氏的規矩完婚。
雖說婚期是按照厥人的習慣定的,但是君皇還不至於霸道到婚禮儀式這些小事都乾涉到。
自進城後,走到哪裡都是議論這些事情的聲音,李遺一句話也不想說,隻覺得從內心深處傳來深深的疲憊。
“你在洛京有沒有落腳點?累了。”
慕雲垂訝然道:“你當這是什麼地方?你當我是什麼人?我手還沒那麼長,自己掏錢住店吧!”
李遺淡淡哦了一聲。
左手抓一個燒餅,右手提一罐麥汁的慕雲垂胃口大開,察覺到李遺的失落,卻全然沒有感同身受的意思,嘿嘿笑道:“怎麼,這會不說花為不為你開的事兒了?”
李遺連跟他鬥嘴的心思都沒有,隻是倔強道:“我也沒說過不為我開我會開心。更何況,她不是花。”
二人說話間,一駕李遺頗為眼熟的馬車迎麵駛來,駕車的竟然是孔鎮。
數月不見,這家夥還是精神矍鑠,不過皺紋也明顯深了許多。
作為在黎家地位頗為特殊的幾名老人之一,能讓孔鎮駕車的,也就黎綱,袁箏,黎瑜三個人了。
李遺下意識拉過慕雲垂躲在人群中,慕雲垂嘟囔道:“躲什麼躲,怎麼,認識?”
李遺笑笑:“你也認識。”
慕雲垂手裡的燒餅頓時嚼不動了,手上的東西直接丟給路邊的一個乞丐,一把抓起李遺就跟在馬車後邊追了過去。
李遺慌亂道:“做什麼?!彆衝動啊!”
慕雲垂皺眉道:“就算不敢相認,至少也去看一眼吧,這麼慫做什麼?!”
李遺了然,是了,這麼慫做什麼?
這就是自己永遠羨慕慕雲垂、姚文意和趙硯章他們而永遠學不會的一點。
自信果決。
孔鎮駕著馬車並未走多遠,就停在了一間胭脂鋪子前。
講道理,到了這個時候,黎侯府什麼都不會缺,更彆提這類女紅物品,或許是新娘子自己想要再出來逛逛。
慕雲垂和李遺如願看到了從馬車上走下的準新娘。
慕雲垂嘖嘖道:“感覺變化蠻大,換了個人似的。”
李遺沒有說話。
他怎麼能沒有感覺到,曾經穿著非紫即紅,笑顏如花的小魚兒,如今大喜在即卻麵容清冷,身穿竹綠色長衫,這般氣質,總是鋪掛再多的紅妝又能喜慶到哪裡去?
看她進到店裡不可窺探了。
李遺扯過慕雲垂遠去,坐在一家扯麵鋪子裡,慕雲垂依舊胃口大開,李遺全然沒有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