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遺聞聲而動,拚著硬扛對手一拳也強行介入這邊戰局。
斜地裡刺來一槍,將譚閒與另一名死侍隔開,給譚閒爭取了關鍵的喘息之機。
“扛住了!”譚閒沉聲囑咐道。
“走你的!”
譚閒一腳重重蹬上槍杆,李遺緊咬牙關,長槍彎曲出一個誇張的弧度,李遺隱隱已經聽到木材內部不堪重負的崩裂聲。
“去!”
兩人默契的一聲大喝,眾目睽睽之下,譚閒彈射出人群,在眾人頭頂飛過,直衝趙仲而去。
“找死!”
死侍再也顧不得李遺,欲要阻攔。
李遺顧不得體內翻湧的氣息,後發先至強行留下兩人。
“一把年紀了,還這麼沉不住氣。”
隻是片刻遲滯,譚閒已經落到趙仲眼前:“受死!”
趙仲不動如山,旁側一道人影奮不顧身飛撲上來:“休傷我父!”
帶傷在身的趙桐悍不畏死上前護駕,譚閒避無可避,就這麼與之衝撞在一起。
再次觸發趙桐的內傷,連口狂吐鮮血,被站穩身子的譚閒一腳踢飛出去。
可垂死掙紮爭取來的最後一次行刺機會也已落空。
近在咫尺的親衛已經貼身將趙仲團團擁護。
瞥了一眼滿眼不甘的譚閒,趙仲輕輕揮手,就此離去,不可見了。
譚閒短暫失神,竟是放聲狂笑,大聲喝道:“天不與我,天不與我!”
與此同時,李遺終是難敵兩人聯手,被狠狠踢中胸口再次倒飛出去。
正巧落在渾身布滿血窟窿的馬三行身旁。
看到近在咫尺的李遺,生機即將流逝的馬三行用儘最後一絲氣力道:“就知道...你帶頭,害死人。”
李遺沒有生氣,顫抖著手掌為他合上不肯瞑目的雙眼。
火燒火燎的胸口再難忍受痛處,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臥地持槍將附骨之蛆一般的雜兵連串捅死兩人,接力起身。
槍身抖動,甩落屍體,高聲呼喚道:“梁泊!”
可風聲、火聲,更多是人嘶馬鳴的喊殺聲將他的聲音淹沒。
今日之事,再無一絲轉機。
李遺想起小和尚的卦象,苦笑道:“鬼神,還是應該敬的。”
既已如此,戰至無憾,殺至無恨!
李遺的眼神前所未有地堅定,槍如遊龍出海橫掃打退身後逼來的長矛兵,再次鎖定那兩名死侍。
槍比人快,這一式完全不是梁家槍法的章法,甚至不是李遺學自任何人的一招。
全力灌注雙臂之上,持槍末端,任誰看來都是取死之道,槍身幾乎已經脫離掌控,能傳達到槍尖的力道更是大打折扣。
望著如失心瘋一般已經沒了章法的青年,被鎖定的那個死侍決意給這小子一個痛快,赤手從紅纓處貼近就要奪槍,卻驚愕發覺完全沒有阻礙就將長槍握在手中。
心下大呼:“不好!”
可李遺在這一步之內已經不會給他任何機會。
“白星貫日!”
毫無保留的一拳擊中對方心口。
李遺清楚地聽到了骨裂的聲音,不知道是對方的胸骨還是自己的手骨。
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