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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年輪裡的約定與紅綢上的新痕(1 / 1)

第五十八章:年輪裡的約定與紅綢上的新痕

立秋的風卷著桂花香掠過社區的青磚路,雙馬尾男孩——如今已是高中生的周葉,正蹲在老槐樹下,用軟布擦拭“記憶接力棒·第五棒”石碑上的刻字。“2074”的字跡被歲月磨得有些淺淡,旁邊孩子們按的手掌印卻愈發清晰,像一朵朵綻放在時光裡的花。他手裡攥著根新的紅綢帶,是用自己攢的獎學金買的,正紅色,在陽光下亮得像團跳動的火焰。

“周芽老師說,紅綢帶要每年換一次,就像給時光係上新鞋帶。”周葉小心翼翼地解開舊綢帶,舊綢的邊緣已經起了毛,解開時飄下幾縷紅絲,落在南瓜藤的枯葉上,像融化的晚霞。新綢帶被他係成了“同心結”,結打得不算規整,卻帶著股認真勁兒——這是周芽教他的,說這結裡藏著“你連著我,我連著你”的意思。

老槐樹的枝椏比十年前更粗壯了,枝繁葉茂,幾乎能遮住半個社區。樹下的南瓜架換了新的竹條,藤蔓是從“接力南瓜”的籽長出來的,順著竹架爬得很高,把第五棒的石碑半遮半掩。周葉給藤蔓理了理須,須尖的小鉤子牢牢抓住紅綢帶,像怕它被風吹走。“這藤從2034年長到現在,比太爺爺的歲數都大了。”他笑著說,指尖碰到一片新葉,葉麵上的露珠滾落到手背上,涼絲絲的,像時光在輕輕吻他。

社區博物館的“時光劇場”裡,全息投影正循環播放著前五棒的埋盒儀式。2034年,石蛋蹲在土裡埋木盒,紅綢帶露在外麵像火苗;2044年,林小滿捧著新木盒,身後的孩子們唱著老歌謠;2054年,小周給石碑畫手掌印,羊角辮女孩的手印小得像顆紅豆;2064年,周芽給南瓜藤搭架,竹片上還留著楊永革太爺爺的刻痕;2074年,雙馬尾的自己執鏟開挖,周芽老師在旁邊笑著抹眼淚。

“這些不是故事,是真真切切過的日子。”講解員是周葉的同學,指著投影裡的石蛋說,“他當年摔破的竹籃,現在還在第一棒的木盒裡,籃底的破洞比任何獎杯都珍貴。”電子屏上突然彈出張對比圖:1994年的石蛋蹲在南瓜地裡,2094年的周葉蹲在老槐樹下,兩個身影重疊在一起,連蹲的姿勢都一模一樣。

周葉的書桌裡,總躺著個鐵皮餅乾盒,是周芽老師送的“接力信物”。裡麵裝著第五冊“接力棒日誌”,第一頁貼著他和林小滿太奶奶、小周老師、周芽老師的合照:林奶奶的輪椅旁擺著王大爺太爺爺的“笑臉譜”,小周老師手裡拿著石蛋太爺爺的破竹籃,周芽老師捧著顆新磨的鵝卵石,自己則蹲在南瓜藤下,舉著顆青果笑得露出門牙。

“記憶工坊”的課表上,新增了“時光手劄”課。孩子們學著用老槐樹的枝椏做木盒,刻南瓜花時,周葉總讓他們故意刻歪一片花瓣——周芽老師說,石蛋太爺爺刻東西從不求完美,“太周正了,就少了點煙火氣”。他還帶著孩子們釀青梅酒,陶甕上寫著“第七十壇”,釀酒的水特意取自古槐樹根下的井水,“這水裡藏著樹的年輪,能讓酒更有記性”。

離芒種還有一年時,社區發起了“時光碎片拚貼”活動。周葉帶著孩子們在老槐樹下的泥土裡翻找,挖出了2034年的紅綢殘片、2044年的竹篾碎條、2054年的布線頭、2064年的酒漬土、2074年的南瓜籽殼。“這些碎片拚起來,就是咱們社區的時光拚圖。”周葉把紅綢殘片放進玻璃瓶,陽光透過玻璃,在牆上投下淡淡的紅光,像塊會呼吸的琥珀。

周芽老師成了社區的“記憶顧問”,頭發裡摻著銀絲,卻依舊每天去老槐樹下轉一圈。她給“接力南瓜”的藤蔓澆水時,總會摸著石碑說:“你看這藤,繞著石碑長,就像日子繞著回憶過,離不了根。”今年的南瓜結得格外多,最大的那顆就懸在第五棒的石碑上方,青綠色的皮上,陽光畫出淡淡的紋路,像在寫一封給未來的信。

小周老師的背有點駝了,卻總在孩子們編竹籃時,拄著拐杖站在旁邊看。看到誰的竹籃編得太密,他就會說:“留個洞,給日子透透氣,就像當年石蛋太爺爺的破竹籃,破了才裝得住更多故事。”有次周葉編竹籃時把底編得嚴嚴實實,他沒讓重編,隻在旁邊補了個小洞:“你看,這樣就對了,日子哪能一點縫都沒有?”

林小滿太奶奶去年冬天走了,臨終前把石蛋太爺爺的破竹籃交給周芽老師:“把它放進第五棒的木盒,告訴十年後的人,這籃子裝了一輩子的暖,比任何金筐銀筐都金貴。”竹籃裡還留著最後一顆南瓜籽,是2074年收獲的,被林奶奶用紅綢布包著,布上繡著個小小的“滿”字。

周禾爺爺的“第七十壇”青梅酒開封那天,社區來了好多人。周葉給每個酒碗裡都放了片老槐樹葉,“太爺爺說,酒裡得有樹的味,才叫家鄉的酒”。“圓圓”的第七代重孫“團團”蹲在酒壇旁,脖子上的紅繩係著個微型錄音器,裡麵錄著五代人的笑聲:周硯田太爺爺的爽朗笑,周禾爺爺的溫和笑,小周老師的年輕笑,周芽老師的清脆笑,周葉的明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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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種前一個月,周葉開始籌備第五棒的開挖儀式。他翻出周芽老師手繪的“接力棒地圖”,在“2084年開挖處”畫了個大大的南瓜藤,藤蔓上結著五個果,分彆寫著“2034”“2044”“2054”“2064”“2074”。“每個果都帶著前一個的甜,”他給孩子們講,“就像你們吃的南瓜,甜裡藏著十年前的陽光,五十年前的雨水。”

開挖那天,天朗氣清。小周老師坐在輪椅上,懷裡抱著林小滿太奶奶留下的破竹籃;周芽老師推著周禾爺爺的輪椅,輪椅上擺著“第七十壇”的空酒甕;周葉捧著新木盒,盒子是用老槐樹2074年修剪的枝椏做的,蓋刻著一串南瓜花,從第一朵到第五朵,越開越豔,最末一朵旁邊還畫了隻小鬆鼠,正叼著南瓜籽往樹洞裡鑽。

執鏟的是“新芽班”最新的孩子——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她的外婆正是當年的雙馬尾男孩的媽媽。女孩的手很小,卻握得很穩,當鐵鍬碰到木頭的瞬間,周葉仿佛聽見了四十年來的聲響——2044年林小滿阿姨開盒時的驚歎,2054年小周老師開盒時的哽咽,2064年周芽老師開盒時的心跳,2074年自己開盒時的屏息。

第五棒木盒露出紅綢帶的刹那,陽光穿過南瓜藤的縫隙,在綢帶上織出金色的網。周葉上前輕輕擦去盒上的泥土,盒蓋的南瓜花在光下泛著溫潤的光,像石蛋太爺爺當年刻的那樣,帶著股“接地氣”的拙樸。

打開木盒的瞬間,氣息漫出來——有竹籃的柏香、窗花的紙香、南瓜籽的土香、拚布的棉香、乳牙的奶香、青梅酒的醇香,混在一起,像被時光釀成的蜜,又稠又暖。周葉一件件取出物件,聲音清亮卻帶著顫抖:“這竹籃的破洞,是石太爺爺摔的,卻裝了五代人的故事;這蝴蝶窗花,是四代人剪的,翅膀從缺一片到缺四片,卻飛得越來越遠……”

當講到那顆紅綢布包的南瓜籽時,小周老師突然說:“這籽,當年石蛋埋在菜窖旁,現在長到石碑上了,比咱們誰都活得久。”所有人都看向南瓜藤,藤蔓正順著石碑往上爬,最頂端的黃花旁,結著顆大大的黃果,像顆被時光焐熱的星星。

往第六棒木盒裡放物件時,每個人都像在完成一場跨越時空的約定。周葉放的是石蛋太爺爺的破竹籃,旁邊擺著“接力南瓜”的新籽:“告訴2094年的人,這籽從2034年長到2084年,還在長,就像咱們的日子,一輩接一輩,從沒斷過。”他還放了本新的“接力棒日誌”,第一頁貼著現在的全家福——小周老師坐在中間,周禾爺爺握著他的手,周芽老師、周葉和孩子們圍著他們,“團團”的重孫“圓圓”蹲在最前麵,啄著周葉掉的餅乾渣。

羊角辮女孩的媽媽——當年的雙馬尾男孩的女兒,放的是自己剪的第四代蝴蝶窗花,翅膀上留著四個缺口:“李淑琴太奶奶的缺一片,我太外婆的缺兩片,我媽媽的缺三片,我的缺四片,缺口越多,飛得越穩,記得越牢。”她還放了段錄音,裡麵有五代人的聲音在說同一句話:“日子像蝴蝶,要飛,也要回家,家就在這老槐樹下。”

新一代種糧能手——周明叔叔的孫子,放的是“接力南瓜”的完整藤條標本,上麵結著五顆果實,每顆都標著年份:“這藤記著所有的時光,2034年的根,2094年的果,根紮得越深,果結得越甜。”他往盒裡倒了點第七十壇的酒,酒液在盒底積成小小的一汪,映著老槐樹的影子,像片縮小的天空,裝著所有的陰晴圓缺。

社區裁縫師傅的徒孫——戴眼鏡的小姑娘的孫女,放的是新拚的“同心結”,上麵有石蛋、楊永革、林小滿、李念、周禾、小周、周芽、周葉和孩子們的針腳,甚至還有“圓圓”的爪印、“團團”的羽毛和小鬆鼠的絨毛:“張大媽太奶奶說‘少了哪塊都不完整’,現在連樹洞裡的小鬆鼠都算上了,才叫真的團圓。”

“新芽班”的羊角辮女孩放的是自己磨的“2084”鵝卵石,石麵上的笑臉梳著羊角辮,嘴角邊畫著顆南瓜籽:“王太爺爺說,笑臉要帶著自己的記號,我的記號是羊角辮和南瓜籽。”她還放了顆剛從藤上摘下的黃果,沉甸甸的,切開後,瓜瓤裡的籽多得數不清,像撒了把星星。

木盒蓋好時,孩子們唱起了那首老歌謠,聲音穿過桂花香,格外清亮:“老槐樹,發新芽,你一言,我一語,日子就像筐裡瓜,甜的苦的都要拿……”小周老師跟著輕輕哼,周禾爺爺的手指在輪椅扶手上打著節拍,陽光落在他們的白發上,像撒了層金粉。

新的石碑立了起來,刻著“記憶接力棒·第六棒”,旁邊的箭頭指向2094年。周葉讓孩子們在碑後畫手掌印,羊角辮女孩的手印很小,卻按得最用力,指紋嵌進石碑的紋路裡,和前五棒的手掌印疊在一起,像棵越長越茂盛的樹,根紮在2034年,枝葉伸向更遠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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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涼麵擺在南瓜藤下,黃瓜是新一代種糧能手種的,芝麻醬摻了羊角辮女孩磨的花生粉,醋是周葉泡的海棠醋,香菜是周芽老師去年種的,今年,是周葉接著種的。“味道和我小時候一樣,”周芽老師嘗了一口,笑著說,“就像老槐樹的影子,不管過多少年,都落在原來的地方,暖烘烘的。”

下午,第五棒的木盒被送進博物館,和前四棒並排陳列。玻璃櫃裡的物件已經堆成了小山,卻一點不顯得擠,像一大家子擠在熱炕上,說著笑著,把日子過成了糖。周葉看著那些新舊交織的物件,突然明白“記憶接力棒”最神奇的地方——它讓逝去的人永遠活著,活在破竹籃的紋路裡,活在蝴蝶窗花的缺口裡,活在南瓜籽的胚芽裡;它讓活著的人永遠年輕,年輕在編竹籃的認真裡,年輕在釀青梅酒的期待裡,年輕在磨石頭的專注裡。

離彆的時候,周芽老師把鐵皮餅乾盒交給羊角辮女孩:“該你記日誌了,要把每顆南瓜籽的發芽都記下來,那是時光在長大呢。”女孩接過盒子,感覺沉甸甸的,像捧著一整個社區的心跳。

老槐樹的葉子在風中沙沙響,南瓜藤上的黃果迎著陽光,泛出蜜糖般的光澤。周葉最後一個離開,他給第六棒的土堆澆了點水,水滲進土裡的聲音,和2034年、2044年、2054年、2064年、2074年一模一樣。樹洞裡,小鬆鼠叼著南瓜籽往深處鑽,尾巴掃過石碑上的手掌印,像在和所有的時光擊掌。

他知道,六十年後的芒種,會有個像羊角辮女孩現在這樣大的年輕人,蹲在這裡,挖出這個刻著南瓜花的木盒。那時的孩子們會聞到更濃的竹香,嘗到更甜的南瓜,看到更亮的紅繩鈴鐺,摸到更圓的笑臉石頭。而那時的老槐樹,會更高更粗,枝椏上或許掛著會講故事的燈籠,卻依舊會有老人坐在樹下,看著孩子們打鬨,就像現在的小周老師、周芽老師,和五十年前的林小滿、周禾,和七十年前的石蛋、楊永革,和九十年前的李淑琴、張大媽、周硯田、王大爺。

日子就是這樣,紅綢帶係了一個又一個新結,南瓜藤結了一茬又一茬果實,接力棒在時光裡傳了一棒又一棒。那些埋在土裡的木盒,不過是時光的驛站,讓趕路的人能歇歇腳,看看來時的腳印;而真正支撐著歲月往前走的,是那些藏在煙火氣裡的約定——誰種的南瓜最甜,誰編的竹籃最結實,誰縫的布頭最暖,誰釀的酒最醇,誰磨的石頭最圓,還有,誰和誰,把“在一起”這三個字,刻進了一代又一代人的骨子裡,像老槐樹的年輪,一圈包著一圈,永遠清晰,永遠生長。

周葉慢慢往家走,影子被夕陽拉得很長,像在跟著五十年前的自己打招呼。他的口袋裡,新磨的“2084”鵝卵石正硌著腰側,暖暖的,像揣著顆會發光的星星。老槐樹下的紅綢帶在風中輕輕晃,南瓜藤的卷須纏著綢帶打了個新結,像時光在說:“彆急,我們等著呢,十年後,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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