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紅綢裹著的冬雪與南瓜藏著的春信
立冬的雪粒敲打著窗欞,雙丫髻女孩——如今已是初中生的周冬,正踮著腳給“記憶接力棒·第十四棒”石碑係紅綢帶。綢帶是她用醃南瓜醬賺的錢買的,正紅色,在雪光裡像團跳動的火焰,邊角還沾著點醬色的漬痕。石碑上的“2164”被凍得發僵,旁邊孩子們按的手掌印像嵌在冰裡的朱砂,在青灰色石麵上透著凍不住的暖。
“周夏老師說,紅綢帶要係在雪能蓋著的地方,好讓它帶著冬天的信。”周冬的手指在綢帶上打了個“同心結”,結的形狀像顆裹著雪的南瓜籽——這是周穗太奶奶教她的,說“結要像冬眠的蟲,看著靜,卻藏著一整個春天的動”。雪粒落在綢帶上,順著結的紋路堆著,在碑基積成小小的雪丘,像給時光蓋了層棉被。
樹旁的南瓜架早已枯透,竹條被雪壓得咯吱響,卻依舊保持著搭架時的形狀。今年最後一顆南瓜沒收,凍在藤上硬邦邦的,像塊黃澄澄的冰,瓜皮上的雪被風掃出三道痕,像老槐樹年輪的縮影。周冬給枯藤拍掉積雪,指尖碰到凍在藤上的南瓜蒂,冰碴硌得手生疼,“這藤比鐘表還準,每年立冬前後準凍乾,像在給老石碑守歲。”她笑著說,藤下的泥土凍得硬邦邦,卻能摸到南瓜根的輪廓,像埋在冰裡的鎖鏈。
社區博物館的“時光凍土”展區裡,新添了“物件冬眠”裝置。透過低溫玻璃,能看見石蛋太爺爺的破竹籃裹著2034年的第一場雪,楊永革太爺爺的竹篾刀凍在2044年的冰裡,王大爺太爺爺的“笑臉譜”上凝著2054年的霜花。“這些不是凍著,是時光在歇腳。”講解員是周冬的同桌,指著玻璃上的冰紋說,“你看這冰花,2034年的和2164年的,都是六瓣。”
全息投影正循環播放著“接力棒的冬天”:2034年的石蛋蹲在雪地裡埋盒,呼出的白氣裹著紅綢帶;2044年的林小滿給石碑掃雪,掃帚揚起的雪沫落在“2044”上;2054年的小周給竹架裹草繩,凍紅的手指纏著布條;2064年的周芽往南瓜根培土,鐵鍬碰著凍土的聲響脆如裂冰;2074年的周葉在屋裡磨石頭,炭火映著石麵上的白霜;2084年的周穗太奶奶守著酒壇,棉絮裹著壇口防雪;2094年的周禾往日誌上嗬氣,筆尖在結了冰的紙上劃過;2104年的周蕊太奶奶把南瓜籽藏進地窖,布袋上的雪化成了水;2114年的周籽太爺爺給石碑蓋草簾,草葉上的冰碴落進脖領;2124年的周苗太奶奶係著紅綢,結上的雪堆成小小的山;2134年的周蘑太爺爺往藤上撒穀殼,防雪壓斷竹條;2144年的周穗老師數著碑後的手印,手套沾著雪像戴了白爪;2154年的周夏給石蛋太爺爺的竹籃蓋棉被,籃底的破洞漏出點棉絮;2164年的周冬係著新綢帶,雙丫髻上的雪粒抖下來,像撒了把碎鑽。
周冬的書包裡,總躺著個鐵皮餅乾盒,是周夏老師送的“接力信物”。盒子裡裝著第十四冊“接力棒日誌”,第一頁貼著她和周穗太奶奶照片)、周禾太爺爺照片)、周蕊太奶奶照片)、周籽太爺爺照片)、周苗太奶奶照片)、周蘑太爺爺照片)、周穗老師照片)、周夏老師的合照:照片裡的周穗太奶奶坐在暖炕上,手裡的竹籃墊著棉絮;周禾太爺爺握著石蛋太爺爺的破竹籃,籃口蓋著塊紅布;周蕊太奶奶站在雪地裡,圍巾裹著半張臉;周籽太爺爺蹲在磨盤旁,花生粉混著雪沾了滿臉;周苗太奶奶的辮子上彆著凍硬的南瓜花,笑得眼睛眯成縫;周蘑太爺爺趴在南瓜架上,給藤纏草繩;周穗老師站在涼棚下,麻花辮上落著雪;周夏老師蹲在石碑前,手裡捧著顆凍南瓜;自己則站在紅綢帶旁,雙丫髻上的紅繩係著顆冰珠,像掛著串小燈籠。
“記憶工坊”的課表上,多了門“時光藏冰”課。孩子們學著在冬天儲存冰塊,埋在老槐樹下,等夏天鎮西瓜——周夏老師說,“冬天的冷要藏著,夏天才夠甜”。周冬藏的冰塊裡凍著朵南瓜花,她在冰磚上刻了“2164”,說“讓夏天嘗嘗冬天開的花”。她還跟著釀酒師的仍孫學做南瓜醬,陶罐上寫著“第一百六十壇”,醬裡要摻點雪水,“太爺爺說,這樣醬裡就有冬天的清”。
離芒種還有半年時,社區發起了“時光凍藏”活動。周冬帶著孩子們在老槐樹下挖了個冰窖,埋下十幾個陶甕,每個甕裡都裝著當年的南瓜醬和凍南瓜籽,甕口用紅綢布封著,布上寫著“2174年啟封”。“這些是給明年開挖時的冷禮,”周冬往甕旁堆了圈乾草,“讓它們在冰裡和木盒一起睡,等明年夏天,涼得能冰透心。”孩子們在冰窖壁上畫滿畫:有紅綢帶纏冰的,有南瓜籽凍開花的,有老槐樹長冰葉的,冰麵反光,畫像活了似的,在窖裡輕輕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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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夏老師的手生了凍瘡,卻總在孩子們藏冰塊時,站在雪地裡看。看到誰的冰磚凍得不夠硬,他就會說:“周夏太爺爺說,冰要凍透,才藏得住熱,就像日子,冷透了才知暖,就像你握冰太久,手會發燙。”有次周冬的冰磚裡凍了太多雪,他拿起鑿子敲掉點:“你看,留個空,才像真的冬,哪有冬天密不透風的?”
周穗老師去年冬天走了,臨終前把周穗太奶奶的蒲扇交給周夏老師:“把它放進第十四棒的木盒,告訴十年後的人,這扇上的南瓜藤,是用十三代人的手溫焐綠的。”扇骨上的包漿亮得像層釉,是九代人握出來的光,扇麵的藤葉紋路裡,還留著周穗太奶奶的指痕。
釀酒師的“第一百六十壇”南瓜醬開封那天,正趕上臘八,社區的人捧著碗來的——要拌臘八粥吃。周冬給每個碗裡都舀了勺醬,“太爺爺說,醬裡得有冬天的勁,才叫日子熬得透。”“圓圓”的第十六代重孫“團團”蹲在醬壇旁,脖子上的紅繩係著個微型錄音器,裡麵錄著十四代人的笑聲:周硯田太爺爺的爽朗笑混著酒氣),周禾太爺爺的溫和笑帶著竹香),小周太爺爺的年輕笑裹著蟬鳴),周芽太奶奶的清脆笑沾著花香),周葉太爺爺的明亮笑映著陽光),周穗太奶奶的咯咯笑纏著桂香),周禾老師的陽光笑透著瓜甜),周蕊太奶奶的銀鈴笑落著霜花),周籽太爺爺的憨厚笑裹著雪粒),周苗太奶奶的清脆笑帶著雨珠),周蘑太爺爺的靦腆笑混著竹香),周穗老師的甜笑沾著汗味),周夏老師的爽朗笑裹著桂香),周冬的清脆笑帶著冰碴)。
芒種前一個月,周冬開始籌備第十四棒的開挖儀式。她翻出周夏老師手繪的“接力棒地圖”,在“2174年開挖處”畫了幅《雪蓋瓜根圖》,圖裡的老槐樹下埋著十四顆凍南瓜,每顆瓜上都蓋著雪,瓜旁擺著不同的冬物:草繩、冰磚、棉絮、雪鏟、甕壇、紅綢帶、錄音器、凍籽、日誌、蒲扇、霜花、冰畫、南瓜醬、雪水。“每個瓜都藏著個冬秘,”她給孩子們講,“就像你們的棉襖,裹著冷,也裹著暖。”
開挖那天,天剛放晴,老槐樹下的積雪開始融化,屋簷的冰棱滴著水,像在倒計時。周夏老師抱著周穗老師的蒲扇擺在碑前的供桌上),供桌旁放著楊永革太爺爺的竹篾刀,刀上纏著圈紅綢;周冬捧著新木盒,盒子是用老槐樹2164年修剪的枝椏做的,蓋刻著十四片冰葉,每片葉上都有霜花,最末一片葉心裡嵌著顆凍南瓜籽,像顆會冬眠的星。
執鏟的是“新芽班”最新的孩子——個留著平頭的小男孩,他的外婆正是當年的雙丫髻女孩的媽媽。男孩的手凍得通紅,卻握得極穩,當鐵鍬碰到木頭的瞬間,周冬仿佛聽見了一百三十年的聲響:2044年林小滿太奶奶開盒時的驚歎混著春風),2054年小周太爺爺開盒時的哽咽裹著夏雨),2064年周芽太奶奶開盒時的心跳帶著秋霜),2074年周葉太爺爺開盒時的屏息落著冬雪),2084年周穗太奶奶開盒時的手心冒汗映著春陽),2094年周禾老師開盒時的眼眶發熱纏著夏蟬),2104年周蕊太奶奶開盒時的鼻子發酸沾著秋桂),2114年周籽太爺爺開盒時的喉頭發緊落著冬雪),2124年周苗太奶奶開盒時的睫毛發濕帶著春雨),2134年周蘑太爺爺開盒時的心口發暖混著竹香),2144年周穗老師開盒時的掌心出汗沾著蟬鳴),2154年周夏老師開盒時的鼻尖發癢裹著桂香),2164年自己開盒時的指尖發麻帶著冰碴)。
第十四棒木盒露出紅綢帶的刹那,陽光穿過融雪的水汽,在綢帶上織出金色的網,像時光在解凍。周冬上前輕輕擦去盒上的雪和泥,盒蓋的冰葉在光下泛著溫潤的光,像石蛋太爺爺當年刻的那樣,帶著股“接地氣”的拙樸,仿佛能聞到陶罐裡南瓜醬混著雪水的清酸。
打開木盒的瞬間,氣息漫出來——竹籃的柏香混著冰碴的清,窗花的紙香纏著凍土的腥,南瓜籽的土香裹著醬的鹹,拚布的棉香帶著雪的涼,乳牙的奶香沾著冰珠的甜,青梅酒的醇香滲著槐枝的澀,竹刀的鐵腥氣纏著木柄的潤,錄音器的金屬味裹著笑聲的暖,蟬蛻的清苦纏著桂花的甜,蒲扇的竹香纏著棉絮的軟,混在一起,像被時光醃了一百五十年的醬,稠得能拉出亮晶晶的絲,鹹裡帶著點冰的清,清裡裹著點回甘,像所有被冬雪凍透的滋味。
周冬一件件取出物件,聲音清脆卻帶著顫抖:“這竹籃的破洞,是石太爺爺摔的,卻裝了十四代人的故事,洞越老,裝得越沉;這蝴蝶窗花,是十三代剪的,翅膀從缺一片到缺十三片,缺口越多,飛得越遠,就像咱們走過的路,凍過才知暖……”
當講到周穗太奶奶的蒲扇時,周夏老師突然說:“摸摸這扇麵,藤葉的紋路裡,全是夏天的風,冬天的暖。”孩子們輪流摸扇,指尖劃過凍硬的紙麵,像摸到了一雙手的溫度,粗糙卻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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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第十五棒木盒裡放物件時,每個人都像在完成一場跨越時空的約定。周冬放的是石蛋太爺爺的破竹籃,旁邊擺著“接力南瓜”的新籽剛從凍南瓜裡掏出來的,沾著冰碴):“告訴2174年的人,這籽從2034年長到2174年,凍過一百五十年的雪,曬過一百五十年的太陽,卻還在長,就像咱們的日子,一輩接一輩,冷過暖過,卻從沒停過,也從沒變過。”她還放了本新的“接力棒日誌”,第一頁貼著現在的全家福——周穗老師的蒲扇擺在中間,周夏老師坐在旁邊,周冬和孩子們圍著他們,“團團”的重孫“圓圓”蹲在最前麵,啄著周冬掉的餅乾渣,旁邊的南瓜藤旁,十四顆凍南瓜在融雪裡慢慢化,像串黃色的月亮。
平頭男孩的媽媽——當年的雙丫髻女孩的女兒,放的是自己剪的第十三代蝴蝶窗花,翅膀上留著十三個缺口:“李淑琴太奶奶的缺一片春),我外太外婆的缺兩片夏),我太外婆的缺三片秋),我外婆的缺四片冬),我媽媽的缺五片春),我姨媽的缺六片夏),我表姐的缺七片秋),我堂姐的缺八片冬),我嫂子的缺九片春),我嬸嬸的缺十片夏),我姑姑的缺十一片秋),我姨母的缺十二片冬),我的缺十三片春),缺口是時光的腳印,踩過四季輪回,才叫完整的人生,才叫真的熬出了味。”她還放了段錄音,裡麵有十四代人的聲音在說同一句話:“日子像冰棱,要凍,也要化,家就在這老槐樹下,在你我心裡,在接力棒的紅綢帶上,在每顆熬過寒冬、藏著春信的南瓜籽裡。”
新一代種糧能手——周明叔叔的耳孫,放的是“接力南瓜”的完整藤條標本帶著十四顆凍南瓜和乾草),上麵標著從2034到2174的年份:“這藤記著所有的時光,2034年的春分根,2184年的冬至果,根紮在冰裡也發芽,藤纏在雪裡也結果,就像咱們的日子,再冷也有春,再難也有盼。”他往盒裡倒了點第一百六十壇的南瓜醬混著雪水的清),醬液在盒底積成小小的一汪,映著老槐樹的影子,像片裝著一百五十年陰晴的天空,藍得讓人心頭發顫,顫得像要融進融雪的水裡。
社區裁縫師傅的雲孫——戴眼鏡的小姑娘的耳孫女,放的是新拚的“同心結”,上麵有石蛋、楊永革、林小滿、李念、周禾、小周、周芽、周葉、周穗、周禾、周蕊、周籽、周苗、周蘑、周穗、周夏、周冬和孩子們的針腳,甚至還有“圓圓”的爪印、“團團”的羽毛、小鬆鼠的絨毛、南瓜花的花粉、老槐樹的樹脂、孩子們的指甲蓋、融雪的水痕、新葉的汁液、竹籃的纖維、蟬蛻的翅膜、桂花的粉末和冰碴的結晶:“張大媽太奶奶說‘少了哪塊都不完整’,現在連冬天的冰花也算上了,才叫真的團圓,真的‘在一起’,連時光都拆不散,連歲月都剪不斷,連風雨都吹不散,連百年都隔不開,連烈日都曬不化,連寒霜都凍不住,連冰雪都蓋不嚴。”
“新芽班”的平頭男孩放的是自己磨的“2174”鵝卵石,石麵上的笑臉留著平頭,嘴角邊畫著棵蓋著雪的老槐樹:“王太爺爺說,笑臉要帶著自己的記號,我的記號是平頭和會蓋雪的樹。”他還放了塊凍硬的南瓜醬,黑褐色的,裹著層冰,掰開來,醬裡的籽凍得發亮,像藏著整個冬天的力氣。
木盒蓋好時,孩子們不知誰先起了頭,老歌謠的調子順著融雪的水痕漫開來。聲音穿過簷角冰棱滴落的“滴答“聲,撞在老槐樹的枝乾上,又彈回來,裹著雪粒的清冽,格外清亮——像簷下凍了整夜的冰棱正在化,水珠順著棱麵往下淌,每滴都閃著光;又像埋在土裡的南瓜籽正頂破凍土,芽尖憋著股要冒頭的勁。
“老槐樹,發新芽,“孩子們的聲音高低錯落,有的還帶著沒換完的童音,像初春剛抽條的枝椏,嫩得能掐出水,“你一言,我一語,“周冬站在石碑旁跟著唱,雙丫髻上的雪化了,水珠順著辮梢往下掉,落在“2164“的刻字裡,像給數字鑲了圈銀邊,“日子就像筐裡瓜,甜的苦的都要拿......“
周夏老師蹲在冰窖旁,手裡攥著周穗老師傳下來的蒲扇,扇麵的南瓜藤在歌聲裡仿佛活了過來,藤葉順著風的方向輕輕晃。他想起十年前周穗老師教孩子們唱這支歌,也是這樣的雪天,也是這樣的融雪聲,隻是那時的孩子裡,有現在的自己,有現在的雙丫髻女孩的媽媽,“一輩人唱給一輩人聽,“他望著碑頂的紅綢帶,新係的第十四棒紅綢正和第十三棒的舊綢纏在一起,被風吹得輕輕打顫,“就像雪化成水,水流成河,歌也流成了河。“
平頭男孩唱得最響,凍紅的臉頰鼓得像含著顆糖,他的聲音撞在剛立起的第十四棒石碑上,又彈回來,混著其他孩子的聲音,在雪地裡打著旋。有個紮羊角辮的小姑娘忘詞了,跟著“啦啦啦“地哼,調子卻沒走,像南瓜藤繞著竹架,歪歪扭扭卻始終往上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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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聲裡,融雪的速度仿佛快了些,順著老槐樹的樹乾往下淌,在樹根處積成小小的水窪,映著孩子們仰起的臉,像麵碎了的鏡子。周冬突然發現,每個孩子的睫毛上都掛著小水珠,是雪化的,還是唱得太投入滲出的淚,分不清,隻覺得亮閃閃的,像落了滿地的星星。
“甜的苦的都要拿......“最後一句唱完,雪地裡靜了片刻,隻有冰棱還在“滴答“地應和。周夏老師突然鼓起掌,掌聲落在雪上,悶乎乎的,卻像塊石頭投進水裡,很快激起滿場的掌聲,混著孩子們的笑聲,驚得枝頭的雪簌簌往下掉,落在木盒埋著的地方,像給時光蓋了個軟乎乎的章。
“這歌啊,“周冬摸著石碑上的手印,指尖劃過石蛋太爺爺的粗指節,“是石蛋太爺爺他們傳下來的吧?“周夏老師點點頭,往她手裡塞了顆凍硬的南瓜籽:“你看這籽,凍著的時候硬邦邦的,等開春了,就會跟著這歌一起發芽。“
遠處傳來社區食堂飄來的臘八粥香,混著歌聲的餘韻,在雪地裡漫著。孩子們跟著周夏老師往回走,歌聲的尾巴還纏在紅綢帶上,被風吹得悠悠晃晃,像在跟埋在土裡的木盒說:“等著吧,明年春天,我們再來唱給你聽。“老槐樹下,融雪的水窪裡,那串倒映的“2174“正被水珠蕩出漣漪,像串會長大的數字,在時光裡慢慢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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