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容。
在日軍統治潮汕地區的那段日子裡,林恩和憑借著朱靜宜的勢力,在她麵前可謂是趾高氣揚、囂張跋扈。
然而,時過境遷,如今的林恩和卻如喪家之犬一般,落魄不堪。
茉莉慢慢地抬起頭,用冷漠的目光掃了一眼林恩和,然後繼續撕扯著自己那已經褪色的指甲油,仿佛對他的存在毫不在意。
“你的意思是,你以後就與我決斷,不會再回到南市了嗎?”
茉莉的聲音冷冰冰的,沒有絲毫的感情波動。
林恩和連忙解釋道:“茉莉,你也知道現在的形勢,我實在沒有辦法再留在南市和你相守了。自從我接手聲合號以來,為了支援日軍,我已經付出了太多。而我大哥對日軍可是深惡痛絕,等他到聲合號清理賬本時,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的。如果我還繼續留在南市,就算不被街坊們痛打一頓,也難逃我大哥的毒手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偷偷觀察著茉莉的反應,希望能從她那張冷漠的臉上看到一絲同情或者理解。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你既然如此決然地想要與我恩斷義絕,那我也不能就這麼輕易地放過你。”
茉莉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林恩和,眼中透露出一絲狡黠,“你得給我一份保障,否則我怎麼能就一個人生活在芳院呢?”
當林恩和聽到茉莉提到“保障”這個詞時,突然想起了自己那箱被兒子拿走的銀票。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哭喪著臉,聲音也帶著明顯的哽咽:“你還要什麼保障呢?茉莉,我所有的錢都裝在那個行李箱裡啊!可誰能想到,若安那孩子竟然先把行李箱提上了輪船。而我卻如此不幸,被日軍給攔截了下來。所以,所有的錢都被朱靜宜母子三人帶到日本去了,我現在真的是一無所有了啊!”
“你一無所有是你的事,與我何乾?”
茉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如今我要的,可不是你斂的那點可憐財產,我要的,是這座芳院,還有那間如今生意慘淡的禮合號茶莊以及聲合號的股權。也就是說,凡是原先在南市屬於你的所有東西,都得給我。”
茉莉的話語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砸在林恩和的心上。
他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地看著茉莉,仿佛不認識她一般。
他怎麼也想不到,曾經那個對他言聽計從、溫柔可人的茉莉,如今竟然會如此決絕,毫不留情地索要他的全部家當。
林恩和的喉嚨乾澀,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扼住了,發不出來。他呆呆地望著茉莉,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你可要想清楚了哦,如果這些都給我的話,那麼我可以答應你,幫你隱瞞你人在地都鎮的事實,而且還會代替你去履行林家的所有義務呢。”
茉莉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看著林恩和,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林恩和滿臉驚愕,他的臉色因為震驚而有些扭曲,嘴巴微張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完全沒有想到茉莉會提出這樣的條件,這讓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如果不答應茉莉的要求,那麼他在地都鎮的事情肯定會被哥哥們發現,到時候等待他的恐怕不僅僅是一頓責罵那麼簡單,說不定還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就大哥對日軍的狠,說不定會當場就斃了他。
想起這些,林恩和優點左右為難。
可是,如果答應了茉莉,把這些都給她,那自己豈不是一無所有了?
林恩和的內心在激烈地掙紮著,他緊緊咬著牙關,額頭上甚至冒出了一層細汗。
經過一番痛苦的思考,他終於還是決定妥協,畢竟比起被哥哥們發現自己還在南市和失去一些身外之物似乎並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畢竟,現在先答應茉莉,等到這場風波平息了,再回來要回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