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也是,”蘇卓琳四下看了看,“這個家好像真的沒有表姑姑的照片。”
“何止照片啊!從我有記憶開始,所有跟我娘有關的東西,我都沒見過。就好像家裡完全沒有這個人似的。”
“這倒不會,”蘇卓琳笑道:“我覺得應該是表姑父收起來了,怕睹物思人。”
“那也不至於不給我看吧?”沈輕顏委屈地說:“哪有孩子不知道自己娘親長什麼樣的?”
蘇卓琳想了想,說:“你跟我來。”
她把沈輕顏拉到梳妝台前,讓沈輕顏坐下。蘇卓琳看著鏡中的自己,說:“想她的時候,可以看看鏡子,我覺得你跟她長得一定很像。”
“我跟我娘長得很像?”沈輕顏看著鏡中的自己,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又帶著些許疑惑:“我娘就長我這個樣子嗎?”
“大概率是這樣,”蘇卓琳說:“你長得不像表姑父,自然是像表姑姑多一些的。”
“這倒是,我跟我爹一點也不像,肯定更像我娘!”沈輕顏看著鏡中的自己,道:“這麼說來,我娘年輕的時候,應該算是個清秀的美人了。”
夜晚,沈懿孺睡不著,起身來到書桌前,打開抽屜,拿出一個本子,又從裡麵翻出一張照片。上麵的女子麵容清秀,跟沈輕顏竟有七八分相像。
沈懿孺輕輕撫摸著照片,歎了口氣。
另一邊,雲京郊外的某處寺廟,孤燈一盞,一個僧人坐在桌前靜靜地念著經。手中的念珠一顆一顆被撥動著,突然,穿珠子的線斷了,念珠散落一地。
僧人看著散落的珠子,麵無表情。
早晨,沈輕顏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坐起來,走到窗邊拉開窗簾。陽光灑進房間,照亮了她清秀的麵龐。
沈輕顏打開窗戶,深吸一口氣,新鮮的空氣湧入胸腔,心情似乎也隨之明亮起來。
她換了一身衣服,走下樓。
天氣這麼好,她打算吃完早飯跟表嫂去看個電影,昨天她們還聊呢,最近上映了好幾部電影,都不知道看哪一部了。
沈輕顏心情很好,哼著歌走進客廳,看到陳媽正在擺放早餐,笑著說:“陳媽,今天的早餐看起來特彆美味呢!”
陳媽邊擺碗筷邊說:“小姐喜歡吃,我就天天做給你吃!”
“陳媽,你怎麼多擺了一副碗筷?今天有人要來嗎?”沈輕顏看著桌上多了的那雙筷子問。
“是啊,小姐,表少爺來了,正跟老爺在書房談話呢!”
“表哥?”沈輕顏有些意外:“他來做什麼?”
這段日子沒有他的消息,沈輕顏都快忘了他的存在了。
“表妹!”
正想著,徐毅達就跟沈懿孺一起走了過來。
幾日不見,徐毅達的狀態似乎更好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眼神中也透著一絲輕鬆。
沈輕顏不由得將這種好狀態跟曼莉聯係在一起。
“幾日不見,你氣色不錯啊!”徐毅達笑著坐下來:“聽說你要結婚了,我從杭州給你帶了一些禮物,放到庫房了,一會兒你去看看,要是少什麼,隨時跟我說,我再幫你去買!咱們沈家嫁女兒,可不能輸了排場啊!”
沈輕顏看了徐毅達一眼,道:“你不是姓徐嗎?什麼時候跟我姓沈了?”
徐毅達一臉尷尬。
“輕顏,都快嫁人了,怎麼還跟你表哥鬥嘴!”沈懿孺打圓場道:“你表哥在外這幾個月,突然回來就是為了參加你的婚禮,還不趕快謝謝他!”
沈輕顏不情願地說:“謝謝表哥。”
徐毅達笑著擺手:“自家兄妹,說這些就生分了!我這些生意,還多虧表姑父的介紹,表姑父什麼時候有時間,我要大擺宴席,好好謝謝表姑父!”
“看來是沒少賺啊!”沈輕顏道:“那行,我還缺個南海珊瑚,你幫我買吧!哦,對了,什麼金銀珠寶的,我也不嫌多!”
“表妹真會說笑,哈哈,哈哈哈哈!”徐毅達尷尬地說。
“我沒說笑啊!”沈輕顏認真地說:“你說得對,我沈家的女兒出嫁,當然不能輸了排場,何況,秦家給了這麼多聘禮,我們更不能小氣。說起來,我的嫁妝還真沒準備多少。佑安不在乎這些,我本來也不想大操大辦,但今天聽表哥這麼一說,我想我還是錯了,我出嫁,可是沈家的麵子,我可不能隻考慮自己,那這件事就拜托表哥啦!”
徐毅達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當著沈懿孺的麵,他隻能硬著頭皮答應:“放心,表妹,我會儘力辦妥,絕不讓你失望!”
沈懿孺見狀,也點頭附和:“輕顏,你表哥辦事一向穩妥,你就安心準備婚禮吧。”
沈輕顏淡淡一笑,道:“那就謝謝表哥啦!”
徐毅達心中暗自叫苦,卻也隻能無奈應承,擠出一絲微笑道:“表妹客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徐毅達滿腹怨氣無處可發,回到房間,看見蘇卓琳正在收拾衣櫃。兩個人本就沒什麼話聊,蘇卓琳已經下了離婚的心,對徐毅達也沒什麼期待,也懶得跟他說話。
“你是啞巴嗎?我回來這麼久了,一句話也不跟我說?”徐毅達道。
蘇卓琳知道他受了氣,心情不好,也不跟他一般見識。
“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去辦一下離婚手續。”
徐毅達一下把桌上的水杯摔在地上,大吼道:“你瘋了嗎?離不離婚難道是你說了算的?!”
蘇卓琳平靜地說:“你之前答應我的。”
“什麼時候的事情,我不記得了!”徐毅達拿起旁邊的一張報紙看起來,生氣地說:“你也不想想,沒有我,你能過上這樣的生活?你還在那個夜總會,在那些肥頭大耳的人麵前搔首弄姿,一遍遍地唱著那些唱得都快吐了的歌!我就是你的恩人!你憑什麼跟我提離婚?!”
蘇卓琳強忍住淚水,道:“當初我也沒求著你娶我,不過是你情我願,這麼多年,我也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走到這一步,隻能說我們緣分儘了,也沒必要說那些傷人的話。”
“哼,你做得我卻說不得?”徐毅達不屑地說:“我告訴你,離婚這件事你就彆想了,就算將來有一天我們離婚了,也是我不要你!你永遠沒有資格跟我徐毅達提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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