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城,夜晚,金凱大舞廳。
璀璨的燈光,悠揚的爵士樂,舞池中翩翩起舞的男男女女,一切都那麼熱鬨。
舞廳的一角,幾個穿著西裝,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正在開心地聊著天。
“行啊,潘子,這地方你都能拿下,有點意思啊!”
被稱作“潘子”的人擺擺手,笑著說:“也沒你們想得那麼簡單,都是我們家老爺子的力氣!”
“那也是你的本事啊!且讓哥幾個羨慕著呢!”
一番恭維讓潘雲橋很是受用,幾個人又是一番寒暄。
舞廳的人越來越多,新來的幾個打扮時髦的美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幾個人又隨意聊了幾句,便按捺不住,走過去搭訕了。
潘雲橋看著他們的背影,笑著說:“就這點出息!”
一直坐在旁邊的秦佑安一言不發,靜靜地看著窗外,與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
潘雲橋遞過一根雪茄:“哎,佑安,怎麼了,不高興啊?”
秦佑安接過雪茄,卻不點燃,隻是拿在手中。
“沒事,有些倦了。”他說。
“這才幾點就倦了?”潘雲橋笑著說:“你啊,要學會享受生活!”
秦佑安笑笑,拍拍潘雲橋的肩,道:“我出去一下。”
他不是暮城的人,來這裡也隻是為了給死黨潘雲橋捧個人場。但這裡的環境實在不是他喜歡的,他必須出去透透氣。
他起身,穿過喧鬨的舞池,推開那些往他身上傾靠的醉鬼,走下樓,來到門口。
初冬夜晚的風吹來,帶著一絲犀利的寒意,這寒氣驅散了剛剛的烏煙瘴氣,秦佑安深吸一口氣,掏出一根哈德門,點燃,吸了一口。
“少帥,要回去嗎?”一直等在旁邊的李副官見他出來了,趕忙跑過來問。
“再等一會兒。”秦佑安說。
李副官點點頭,轉身離開。
雖是少帥,身份尊貴,但也並非事事順心,有時還比不得常人舒服。
隻有一支煙的時間。
一支煙抽完,秦佑安轉身,準備回到舞廳。
不巧正迎上一人,撞到他身上。
“對不起!”對方是一年輕女子,頭戴一頂奶白色包頭小禮帽,身穿一襲鵝黃色改良夾棉旗袍,外麵披著一件白色絨毛半身鬥篷,腳蹬一雙紅色羊皮高跟鞋。兩條長長的辮子搭在肩上。眼如秋水,麵若桃花,朝他輕笑了一下,轉身離開。
跟在身後的還有一個年輕的男子。
他迎著秦佑安的目光懟了上去,狠狠地表示著自己的不滿。
有意思。
這大概就是他不抵觸來暮城的原因。這裡沒幾個認識他的人。
秦佑安回到舞廳。
潘雲橋見他回來了,笑著說:“你先坐一會兒,那邊有幾個客人,我去應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