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兩個長長的身影慢慢移動著。
沈輕顏在前麵,秦佑安在後麵。
他的手臂微曲著,剛剛被打的地方還隱隱作痛。但他已經無暇顧及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沈輕顏身上。
天曉得,此時此刻,他是多麼的幸福!
從沒想到,可以這樣跟在沈輕顏身後。雖然還有一點距離,但是她走一步,他就跟著一步,他會故意將步子邁得的小一點,因為這樣才能跟沈輕顏保持好距離。她不喜歡他離她太近,剛剛她都不想讓他跟來。
“乘風會不高興的。”她說。
那他就離得遠一點。
想想就覺得可笑,堂堂靖軍督軍的獨子,人人都想巴結的少帥,此時卻跟在一名女子身後,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可是,現在他真的很幸福。沒人能理解他的幸福,抬頭,喜歡的人就在前麵,雖然緣分未到,但可以看到她就夠了。
秦佑安的嘴角揚起笑容,緊緊地跟在沈輕顏身後。
沈輕顏在前麵走著,她的姿勢越來越奇怪,沒走幾步,突然停下來,在路邊坐下。
“怎麼了?”秦佑安趕忙問。
“腳磨破了。”沈輕顏說。
秦佑安這才注意到,她腳踝的位置,鮮紅的血跡已經浸透了白色的襪子,滲到外麵來。
“我看看!”秦佑安心疼不已,要去查看沈輕顏的腳。
沈輕顏將腳縮了回去。
女孩子的腳是不能隨便給人看的。
秦佑安愣了一下,知道自己有些唐突了,從沈輕顏的身邊坐下來。
“不好意思,我隻是有些著急。”他說。
他是真著急,手不知該放在哪裡,眼神都慌亂了。
沈輕顏看著他,想起剛剛他保護自己的樣子,知道他並非歹人,心也有些軟了,道:“沒事的,女子經常如此,都習慣了。以後慢慢磨出繭子,就不那麼容易出血了。”
“繭子?為什麼要磨出繭子?”秦佑安更是不能理解,他手上有繭子,但那是常年訓練和摸槍留下的,她一個弱女子,就為了穿高跟鞋,就要磨出繭子?為什麼?
沈輕顏看他一臉疑惑的樣子,笑著說:“女子都愛美啊,愛美就要付出代價。這雙新鞋我才穿了沒幾天,還沒馴服,等過十天半個月馴服了就好了,不是什麼大事。”
可想到她還要忍受這雙鞋十天半個月,秦佑安就覺得窒息,他恨不得現在就把這雙鞋從沈輕顏的腳上脫下來,扔得遠遠的,再不讓她受到傷害了!
“你還要去找他嗎?”秦佑安問。
“嗯。”沈輕顏點點頭,堅定地回應。
“可是你都走不了了。”秦佑安看了一眼她的腳。
沈輕顏站起來,拍了拍裙子上的灰:“我不是說了嗎?都習慣了,走吧!”
說完,她繼續向前走。為了不讓秦佑安看出破綻,她儘力將步子走得更穩一些。但她的堅強讓秦佑安更加心疼。
她就這樣忍著疼痛,去見另一個男人。
秦佑安覺得心裡酸酸的,又忍不住跟了上去,他要陪在她身邊,就算看她走向另一個人,也無所謂。
那條路很長,好在月色皎潔,一路相伴。
她在前,他在後。月亮將他們的影子拉扯在一起,於是誰也離不開誰。
“到了。”沈輕顏說:“可是沒人。”
那是一棟臨街的小彆墅,黑漆漆的大門上了鎖。沈輕顏盯著這把鎖,好像在看那個可憐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