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多久才到?”秦佑安問道。
潘雲橋看了一下懷表,說:“還有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在他這裡等同於三年。
潘雲橋耐不住寂寞,拿著酒杯去找旁邊的幾個美女乘客聊天了。
秦佑安坐在位子上,無聊地翻著幾頁書,看著看著,竟然睡著了。等他醒過來的時候,麵前竟然坐著葉蓁。
“你醒了?”葉蓁倒了一杯咖啡,推到秦佑安麵前:“喝點咖啡吧!我剛剛為你煮的。”
秦佑安一下坐正身子,向四周看了看,驚訝地說:“你為什麼在這裡?”
葉蓁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咖啡,攪動著勺子說:“我也要去雲京啊!這又不是軍務專列,我為什麼不能來?”
這話說得秦佑安無法反駁。
剛剛睡得有些不舒服,又被嚇了這麼一下,腦袋昏昏沉沉的。
秦佑安揉著太陽穴,問:“你去雲京做什麼?”
“好久沒出去了,我娘說讓我出去散散心,上次撞的那一下,我晚上都睡不好,吃了好些藥也不管用,我娘聽說雲京有個很厲害的中醫,順帶這次也去看一下,你呢?”
“我去辦點事。”秦佑安沒好氣地說。
“辦什麼事呀?”葉蓁湊過來,饒有興致地問。
秦佑安看了她一眼,葉蓁明白過來:“哦,不能說是吧?機密。”
她將手指放在嘴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大概是覺得自己這樣還蠻可愛的,她的臉上顯出得意的表情。
秦佑安拿起旁邊的水喝了一口,道:“也沒那麼神秘,去見錢昀。”
“錢昀?”葉蓁皺皺眉頭:“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啊?我怎麼覺得,我也認識呢?”
“大概是小時候見過麵吧!”秦佑安說。
這些軍閥,說是對手,但有時候也是可以坐下來聊的。當年乾軍的老大錢榮方還沒起勢的時候,跟同樣沒起勢的秦靖雄關係還不錯,兩個人雖然各自有各自的勢力和地盤,但都是為了上麵辦事,矛盾也沒那麼多。
當時還有好些個兄弟,見了麵隻管喝酒,吹牛,互相承諾,苟富貴,勿相忘。但沒人真往心裡去,富不富貴這東西,可不是自己能說了算的,那得看老天爺開不開眼了。
那時候幾個人喝醉了就睡,也不挑地方,大通鋪,院子裡,想在哪兒睡就在哪兒睡,那叫一個痛快!
後來,兩個人的事業都有了起色,再見麵的時候,也都有了孩子。吃飯的地方也由山野間換成了會客廳。
大人們在上麵觥籌交錯,孩子們就在樓下玩耍,絲毫不知道樓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幾個人碰一碰杯,就把這個社會改變了。
是錢昀主動找秦佑安說話的。
錢昀家的院子裡有個很大的噴水池,男孩子們圍著噴水池跑來跑去,秦佑安則坐在一邊的台階上靜靜地看著他們。
那時候他們也就七八歲,正是男孩好玩好動的時候,秦佑安一個人坐在一邊,看著潘雲橋跟那些男孩子拿著樹杈子當武器,跑來跑去地玩。
錢昀本來在琴房彈鋼琴。他不喜歡跟下麵那些男孩子玩,平時家裡有人來了,他也隻是禮貌性地見一麵就躲到書房或者琴房去了。
那次也不例外。
錢昀剛彈完一首曲子,站在窗邊推開窗戶,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就看到秦佑安坐在院子裡的台階上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