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91年的燕北街道，還談不上車水馬龍，整個國家都在為建設現代化而奮鬥。
某部一把手辦公室的燈依然亮著，領導還在為國家和人民辛勤的工作著。
辦公桌前，蘇忠國拿著紅色的話筒說道：“經濟領域建樹對你的重要性，我就不多說了，你自己應該很清楚。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我覺得有些擔心是沒有必要的。”
千裡之外的魔都，陸長明眉頭的川字更深了。
“忠國同誌，我還是有點沒理解...”
蘇忠國輕笑道：“你啊，總是為還沒有發生的事過分憂慮。在我看來，這完全沒必要。假設到最後確實沒搞起來，哪怕是出現了虧損，那又怎樣呢？”
“.....”
陸長明無言，對他來說最擔心的事，在對方嘴裡，卻是如此簡單的一句“那又怎樣”。
“都是摸著石頭過河，你的初心也是為了發展浦東，都是為了支持經濟建設嘛。如果這都有錯的話，那大家都不要做事好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陸長明的眉頭被一句話撫平，眼神也變得清明。
蘇忠國繼續道：“這件事退一萬步講，也就是證明了你沒有主政經濟的能力，那就好好乾好本職工作。”
陸長明差點擊節鼓掌，說的好啊！
再差也不過是投子認輸，繼續在係統裡努力工作唄，還能咋滴？
“忠國同誌，我明白了，感謝你的提醒。”
“哈哈，你也就是當局者迷，太想抓住，所以有些畏首畏尾了。放心大膽去做吧，我支持你。”
“實在太感謝你了。”
“哦對了，逸風不是老往魔都跑嗎？這小子雖然性格還不夠穩重，但人是能信的過的。讓他幫你看著點，如果最後真沒搞起來，至少可以讓逸風想辦法收收場，不至於尾大不掉。”
陸長明品了品這句話其中的意味，搞爛了幫著收場，那搞好了呢？
不過這些對於他來說並不重要，點頭道：“行，回頭我和逸風聊聊。”
“好了，你也不要老是撲在工作上。剛剛亞玲還跟我說你胃不好。工作要緊，但還是需要注意休息。”
“嗯嗯，我這就下班了。那先這樣，下次我去燕北拜訪你。”
“好，下次見麵聊。”
這通電話打完，陸長明豁然開朗，他高聲喊道：“小江！”
領導不下班，那秘書自然也下不了班，江耀文推門而入：“陸書記。”
“約一下沈見新，讓他明天來一趟。”
“明天?”
“嗯？”
“陸書記，明天是周末...”
陸長明愣了一下，隨即說道：“那就找個僻靜點的地方，明天約他一起吃個飯。”
“是。”
江耀文滿心疑惑，畢竟剛剛領導才為沈見新的事發了火，現在怎麼還周末要跟人家吃飯呢？
但作為秘書，不管領導是不是抽風，他要做的就是執行。
江耀文打電話通知沈見新時，他正躺在和平飯店的床上，手裡拿著一本《博弈論》。
“是，好，明天我一定準時到。江主任再見。”
掛掉電話之後，沈見新皺眉想了想，不知明天這頓飯是好消息還是壓迫。從概率上來說，應該是壓迫。
於是他也沒有了閱讀的心思，從床頭櫃拿起一枚書簽，夾入《博弈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