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
林清漫剛高一,正從京飛院放學回來,身旁是裴風鳴。
“高一的課程還習慣嗎。”裴風鳴問,他一個今年要高考的人,林清漫那點功課還是能輔導一下的。
“當然,我倒是想快點學,想開飛機。”
自從上次坐了裴風鳴的飛機之後,林清漫就念念不忘,她也想開飛機。
裴風鳴開的穩,照顧到她喜歡看地下的風景,還專門開的很慢。
再往後……
林清漫想起裴風鳴叫了她的名字……
他說了些話,說他的飛機上隻有她一個乘客……
“怎麼了,耳朵怎麼紅了。”裴風鳴看她突然默不作聲,不太對勁。
林清漫立馬扔掉那些回憶,清了清嗓子說:“沒什麼,有些熱罷了。”
熱?
裴風鳴看了看路邊的積雪,沒再追問她。
十幾歲小女孩的心思,還是不要問到底的好。
這些年邱華亭還帶著她住在京州,邱宅離裴宅不遠,走路就能到。
今天12月31日,按照往年的習慣,一會兒林清漫該去他家放煙花了。
男孩背著她的書包把她送回家:“給,你的書包,後天再提供書包運輸服務,我在家等你放煙花。”
林清漫的書包是灰色的,有一對兔耳,裴風鳴一背她的包就像一隻兔子真的趴在他的背上。
“謝了,一會兒見。”林清漫接過背包帶,轉身就跑回家了。
院子裡一般都有傭人,今天卻冷冷清清的。
林清漫還沒覺得太奇怪,拿著她的書包進了屋子裡。
“爸。”女孩叫了一聲,沒人回應她。
她爸去k國出任務了,但說好了今天在她放學前會回來。
一樓居然也傭人都沒有,林清漫找不見一個人影,隻能去問邱華亭。
邱華亭的書房和臥室挨著,林清漫在書房沒看見她,就去了臥室,隻是一打開門看到自己獨當一麵的媽在發呆,好像還有點啜泣。
“媽?”林清漫坐到邱華亭身邊,一低頭看著她手中拿著一張照片。
一張林清漫父親穿飛行製服的照片,還是林清漫在自家院子拍的。
邱華亭忍著淚看她,林清漫從沒見過她母親有過怎這樣的眼神,陌生又可憐。
“媽,怎麼了,爸呢。”女孩開始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邱華亭握著她的手,聲音顫抖的說:“漫漫,爸爸回不來了,爸爸犧牲了。”後三個字一落地,邱華亭再也忍不住淚水了,剛才噙著的淚全都流出來。
忍著不哭是為了和林清漫說這個噩耗,現在說完了,再也忍不住了。
犧牲,這兩個字飄進林清漫耳朵裡時,她甚至反應不過來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好像就隻是字而已,沒有任何含義。
犧牲是什麼意思啊,是再也見不到爸爸的意思嗎。
“……”林清漫張嘴想說點什麼,終究什麼也沒說出來。
林峰,她的父親,作為京飛院教授和z國頂尖的飛行員之一,去k國進行軍事演習,位至空軍上將,級彆很高。
現在就這麼墜機身亡,留在在異國他鄉。
噩耗,真的是噩耗,林清漫找不到再壞的詞來形容這個消息。
“漫漫,我知道你想當飛行員,但媽不想再失去你了,將來做什麼工作都行,我隻想讓你平平安安的。”邱華亭甚至是用懇求的語氣。
“你爸連屍首都找不到,媽求你了。”
墜機身亡,飛機碎片、屍身、泥土混在一起,擇也擇不乾淨,要下葬隻能挖一抔事故現場的土。
邱華亭現在就隻是個害怕失去孩子的母親。
女孩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不該答應,今天還和裴風鳴說想快點開飛機,過了幾分鐘就和飛行告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