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嘶吼著,布滿暗紅煞氣的右拳,狠狠砸向了自己腳下的地麵。
比之前更加恐怖的巨響在岩窟中炸開。
蘇岩拳鋒落點之處,堅硬無比的岩石地麵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塌陷。
一個直徑近丈的巨大深坑瞬間形成。
狂暴的能量夾雜著無數碎石,如同噴發的火山熔岩,混合陰煞怨氣,向四麵八方無差彆地猛衝。
刀疤劉劈出的刀光被這股狂暴的能量流狠狠撞碎,他本人更是如遭重擊,噴血倒飛,狠狠撞在岩壁上,筋骨欲裂。
就連陰骨老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衝擊波逼得連連後退。
蝕骨鏡層層開裂,化為碎片。
而那個被蘇岩視為目標的玄鐵小箱子,在這股衝擊波的推動下,被拋飛出去,甩向出口通道。
“蘇岩哥,這邊!”
熟悉的清脆女聲,陡然從那個出口通道的方向響起。
緊接著,一片刺鼻的、混雜著硫磺和腥甜氣味的黃色粉末,如同天女散花般,猛地從通道口揚灑而出,瞬間彌漫了小半個洞口區域。
正是柳殊謠。
她不知何時竟冒險摸到了這裡,一直隱藏在通道陰影中。
此刻見蘇岩危在旦夕,毫不猶豫地拋出了手中那包用劇毒沙蠍毒腺混合了烈性迷藥和腐蝕藥粉調製的“蝕骨黃沙”。
黃色的毒粉一接觸到空氣,立刻發出劇烈的腐蝕聲,散發出令人頭暈目眩的刺鼻煙霧。
蘇岩借著前衝的餘勢和柳殊謠毒粉製造的短暫混亂,猛地撞入了那條狹窄的出口通道。
同時,懷中冰冷的金屬觸感傳來
成了!
柳殊謠一把扶住踉蹌撞進來的蘇岩,二人頭也不回地拖著他,朝著通道深處亡命狂奔。
冰冷的石壁摩擦著後背,帶著潮濕的黴味和塵土氣息。
柳殊謠纖瘦的身體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幾乎是半拖半抱著蘇岩在下水道中狂奔。
身後,角鬥場困獸窟的方向,傳來陰骨老人狂怒到變形的咆哮,震得頭頂簌簌落塵。
“小輩!老夫要活剮了你們,挫骨揚灰!”
那聲音蘊含著恐怖的靈識威壓,穿透石壁,直刺腦海。
柳殊謠畢竟是肉體凡胎。
哪怕相隔極遠,感受到這股壓迫,眼前金星亂冒,腳步一個趔趄,差點帶著蘇岩一起摔倒。
“走!彆停!”
蘇岩的聲音嘶啞,他強忍著臟腑移位般的劇痛和識海中翻江倒海的怨煞反噬,猛地一推柳殊謠,自己則踉蹌著靠住牆壁。
他眼中血絲密布,白發又添了幾縷,偽五境帶來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更深的空虛和撕裂般的痛楚。
五十息,代價沉重。
“蘇岩哥,撐住!”
她用力攙扶住蘇岩的胳膊,另一隻手緊緊抱著那個冰冷的玄鐵小箱子。
身後的通道深處,已經傳來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
火把的光影在拐角處搖曳逼近,將扭曲的人影投在濕滑的石壁上,如同索命的厲鬼。
“這邊。”
柳殊謠憑著來時強記的地圖和一種近乎本能的直覺,拖著蘇岩衝入一條更狹窄的岔道。
這裡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汙水沒過腳踝,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蘇岩的意識在劇痛和反噬中浮沉。
他幾乎無法思考,隻能憑著求生的本能,配合柳殊謠的拖拽,亡命奔逃。
“唳——”
一聲尖銳的鷹啼,竟穿透了厚厚的地層和石壁,清晰地傳入兩人耳中。